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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8:57:01 作者: 虛小花
他會在花園的籬笆牆後偷偷瞄她,卻一次也沒有被她發現。
因為她的目光不會朝他這裡轉過來,她也不會朝著他的方向走過來。
但偏偏,少年的情竇初開,心潮湧動,勢不可擋。
他長相清俊,成績又好,在學校很受歡迎。
但是,看到一封封遞過來的情書,腦中浮現的,卻是溫薔的面龐。
在她的映襯下,所有其他女生的面孔都顯得寡淡。
曾經無數次,他告誡自己不要去幻想,卻又抑制不住地在意。
對於年少時的他來說,有的事物太過奢侈,比如她,比如感情,比如對她的感情。
即使身處在同一個宅院裡,他們也生活於不同的區域。
每次她放學回家,都會從薔薇叢邊路過。但她從來都是走在青石板路上,而他從來都是站在花園的泥土裡。
從不逾越,從未交集。
終於有一天,他不安分地想超出自己的限定範圍。
就這麼一次,就給母親帶來那麼大的災難。
他發誓會好好孝敬的母親,他從小生命中唯一的親人。他在學業之餘去幫忙幹活,怕她累怕她苦,因為他見過母親受了太多苦了。
但是,最深重的痛苦,卻是由他帶來的。
他們的生活本就該是清貧的,渴望太過奢侈的東西,於他,於家裡,都是災難。
這件事,已經應驗過一次了,不能再有第二次。
紀霖深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
-完-
第13章 中學
他其實從來就沒有放下過?
醫院十公里外,栗色酒吧。
燈光斑斕,菱形的光線一圈一圈有節奏地掃過黑色的地板。音樂聲很響,舞池男男女女晃動著。
一個卡座上,幾名青年閒閒地坐著。桌上開了三四瓶洋酒,酒杯里的餘量深淺不一。倒沒有人勸酒拼酒,只是隨意地飲著。
「紀哥怎麼樣了?」一個黑短髮青年男子突然問道。
「沒什麼大礙,現在在醫院裡,昨天我打電話問說過兩天就出院了。」
「那我明天去看看。」
「別去,你個大老爺們兒去什麼去。」朋友沖他擠眉弄眼,話中有話,「曲凌我說你就是瞎操心。人家現在正溫柔富貴鄉里,vip特需單間,你去了不反而壞事,嗯~嗯?」
「靠,你派哪個女的去了,你他媽別瞎安排啊。」曲凌知道,紀霖深最討厭這種事。
「我安排什麼了我,我問的他助理。紀哥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自己要不願意,誰能給安排。你別管了,就看他什麼時候自己願意帶出來給我們見見吧。來來來,喝酒喝酒。」
......
一陣喧鬧的音樂聲鼓點響起,人聲如潮水涌動,將這幾人的講話又衝散了。
第二天傍晚,曲凌下班後還是去了醫院。
紀霖深剛出車禍那天,他第一時間趕到了。見他並沒有生命危險,為他訂了個護工就離開了,這幾天也沒顧得上再去看看。
本來想著過兩天抽空再去一趟的,結果昨晚聽朋友暗示的話,就坐不住了。第二天下午忙完工作,他就急急忙忙趕去了市一院住院部。
隔著病房的玻璃看到溫薔的時候,曲凌驚了半晌,差點兒以為看岔眼了。
他跟喝酒的其他兩人還不一樣,他不只是紀霖深的大學同學,還是高中同學。
他知道這個女生,從中學時起就知道。
中學時的紀霖深少年老成,沉默內斂。他對很多同齡男生喜歡的事物都不感興趣,比如遊戲,比如漫畫,比如女生。
他們當時同在一個實驗班。紀霖深雖然不喜言辭,但為人很好,宿舍其他幾個很願意跟他一塊玩,幹什麼都非得扯著他一起行動。
那時候曲凌覺得,紀霖深或許只是天然不生七情六慾,他跟他們不一樣。
直到有次宿舍深夜臥聊的時候,大家正熱火朝天地討論當時一部很火的玄幻動漫。
裡面有個把兩人頭髮用紅繩系在一起的玄學之術,說這樣就能讓無論相隔多遠的人都能夠一輩子在一起。
雖然聽起來不靠譜,但在當時正處於中二期的學生中颳起了一陣流行風潮,男生女生紛紛效仿。或許是高考的壓力越大,學生們越想以這種方式來解壓。
他們宿舍三個男生也不例外,討論著討論著,聲音就越來越大,也不懼宿管阿姨來查寢,只覺得被窩裡熱血的荷爾蒙沸騰不已。
七嘴八舌的吵鬧聲中,聽到紀霖深忽然問了一句:「有用麼?」
他的嗓音清冽,很有辨識度,但當時曲凌和室友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全校出了名的高嶺之草竟然會關心這個???
宿舍一下子安靜下來,無人說話。
紀霖深也閉口不再言語,但他們可不會放過這個大新聞。
第二天一大早,他們就集體蹦到他床上去,拉扯著他非要問個明白。但都快把床弦給晃斷了,他都不肯透露出一個字。
曲凌跟另一個兄弟開始整日纏著他嚷嚷著要跟去看看那女生,吃飯跟著,回宿舍跟著,連上廁所都跟著他。
紀霖深在廁所隔間門口站了半天,他們兩人堅決不退縮,雙方僵持不下。
他很清楚,論智商沒人能跟紀霖深比,但是論無賴,這人誰也比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