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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就小朋友這死都不願意量身高的樣子，肯定沒有一米八，估計一米七八左右。

    顧滄行鬆開了手。

    談北遙立刻先撤離兩步。

    會客室里，營養師果然已經在等著了，是個禿頂中年人，還帶了個助理。

    「顧總你好，談先生你好。」營養師主動站起來。

    顧滄行把數值告訴他，營養師開始跟助理在商量什麼，一邊說一邊在電腦上打字，全是專業術語。

    顧總裁旁聽了沒幾分鐘接了個電話回書房了，走前揉揉談北遙的頭髮。

    「我一會兒再過來。」

    他離開後營養師跟助理又噼里啪啦敲了十來分鐘的電腦，這才敲完，列印了出來。

    「談先生，您現在的體重太低了，有些營養不良，在以後的飲食方面我們給出幾個建議。」

    說著把打出來的十幾張紙訂好遞給他。

    談北遙掀開就眼前一黑。

    早餐雞蛋牛奶，中午雜糧飯雞腿肉蔬菜沙拉，晚上清蒸魚飯後水果，下午還有補餐。

    豐富是豐富，全都又清淡又營養，完全不是談北遙愛吃的。

    談北遙翻了兩頁，「那個，烤肉不能吃嗎？」

    「那屬於油脂，並不是優質的蛋白質。而且燒烤一般都是重油重鹽，這是很不好的飲食習慣！」說著，營養師開始闡述重油重鹽的危害。

    談北遙原本還掙扎兩句。

    「我營養不良哎，吃多點油不是更容易胖起來嗎？」

    「……健身不應該增肥再健嗎？」

    「我覺得可以先長肉再說合理膳食的重要性，我……」

    「……您說得對。」談北遙癱在座位上，生無可戀，「我錯了，您繼續。」

    顧滄行處理完公司的事情後再來到會客室，就看見小朋友跟霜打的茄子一樣癱在座位上，默默無語聽著營養師吧啦吧啦。

    談北遙也想開了，沒關係，周一到周五反正他都有課，在顧滄行這兒吃不下去就回到學校點外賣。

    周六周日就湊合兩天嘛。

    顧滄行走到他身邊，拿起他面前的膳食計劃表。

    營養師不自覺地停下話語，坐直身體。

    顧滄行翻了兩頁，看了眼垂頭喪氣的小朋友。

    「嗯，很健康。」小朋友頭更低了，顧滄行看得好笑，把計劃表放桌子上，「重做吧，他不喜歡吃這些。」

    談北遙倏然抬頭。

    「……啊？」營養師懵了，「可是這是最好的方案了，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把身體補回來。」

    「身體慢慢補，不著急，先讓他願意吃，不然一個看不住就偷偷點外賣了。」顧滄行坐在談北遙身邊，把計劃表當草稿紙，打開鋼筆，詢問他的意見，「有沒有忌口的，完全不能入嘴的？」

    「……有，我不吃內臟。」

    「不愛吃的呢？」

    顧滄行一點點詢問。

    營養師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

    ……所以叫他來幹嘛？不如直接叫個廚子來？

    他剛這麼想著，顧滄行問完話，想了想，真把現在當值的廚師叫了進來。

    「你們商量吧。」顧總裁把記了近一頁的筆記遞過去，「營養健康的同時要符合上面的要求，每餐都要有他愛吃的。」

    甲方啊，真是會提「五彩斑斕的黑」的甲方啊。

    廚師跟營養師聊了起來，聊著聊著都快打了起來。

    顧滄行視若無睹，讓人先拿了點甜點過來給小朋友墊墊肚子。

    談北遙頂著營養師的死亡視線吃了半塊蛋糕。

    他的燒烤大餐外賣點了自己都沒吃，讓快遞員拿去吃了，這時候也確實蠻餓的。

    談北遙生活習慣不好，喜歡吃重油重鹽的，還愛吃甜食，但吃得少還經常沒胃口，早餐不吃晚餐看情況吃不吃，加上作息也不規律，熬夜通宵都是常事，哦，他還嗜酒，反正猝死的幾大源頭他都占。

    顧滄行也清楚，小朋友表面上算聽話的，跟他講話他會老老實實地聽，從來不會明著跟人嗆聲反抗，但轉過頭自己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簡直是只貓，順毛捋就乖乖的，不順著他就直接撒腿跑了。

    營養師跟廚師吵了半個多小時才吵出結果，再出的膳食表打出來先交到顧滄行手裡，顧滄行打開看了兩眼，這才遞給談北遙。

    談北遙看完後鬆了口氣。

    顧滄行在一旁看著，「滿意嗎？」

    營養師跟廚師也都滿懷期待看著他。

    談北遙點了點頭。

    顧滄行這才笑了。

    「以後在家裡好好吃飯，好不好？」

    這樣哄小孩的語氣讓談北遙皺了下眉，抬眼跟顧滄行的目光相觸後怔了一下，又立刻挪開了視線。

    談北遙盯著自己的手指甲。

    「知道了。」

    頭頂又被人輕輕揉了一下。

    「他晚飯還沒吃，按這個表給他做頓晚飯。」吩咐完廚師後顧滄行站起身，低頭跟談北遙說話，「我臨時有個會需要開，你自己吃完飯後早點休息，家裡有什麼不喜歡的地方就跟林叔說，他解決不了的給我打電話。」

    「好。」

    顧滄行走了，營養師跟助理也離開了，廚師去做飯，會客室里就剩下談北遙一個人。

    談北遙坐在宣軟的沙發里，半晌，自己抬手輕輕摸了摸頭頂，又像觸電一樣把手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