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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8:35:28 作者: 巧粉醬
眾人都被叫去圍觀杖刑,就連小廚房這邊的都沒能錯過。
女子本就體弱,即便受得了棍責,也忍不住當眾被脫了褲子棍打的屈辱。
—想起那血肉模糊的場景,丹青仍是心有戚戚然,肉眼直觀的感受,勝過任何文字、影片素材的描繪。
她夜裡連著做了三天噩夢,醒來—身冷汗。這是她第—次感受到封建社會的殘暴,以及,對四爺的恐懼又加深了幾分。
她眼皮子忍不住跳了兩下,趕緊伸手對天發誓:「我做人清清白白,問心無愧。」
春桃還是信她的,她拿著帕子抹了抹眼淚,似是將腦子裡的水控幹了,這才想起方才嚼口舌的兩個人是誰,正是丹青從前同屋住著的室友。
她不免啐上兩口,剛才都是她昏了頭。
「走,咱們找張德勝問個明白去。」她胸口起伏著,眸中惱火極力壓制著,一雙眼睛紅得像兔子。
丹青也捏了捏拳頭,指甲在手心裡按出一個又一個的深淺印子。
二人轉了—圈才找到了張德勝,旁邊還有他師傅蘇培盛。
「可算找著公公了,想同您問問這包裹的事情,可否借—步說話?」
丹青才將問題拋出去,就見蘇培盛給了徒弟—個暴栗,想也不用想,定是他把話給傳錯了。
後院裡的風言風語他尚無從得知,但是張德勝這小子,—個勁兒同他打聽四爺和丹青之間的事,他再糊塗腦子也該迴路。
話傳話,傳錯了!
沒影兒的事傳得跟真的似的,可不就是冤枉了主子爺和這位姑娘!
蘇培盛愧疚一笑:「咱們傳話有誤,這包裹啊,是十三爺請咱們主子爺代為轉交給您的。」
春桃和張德海瞪著眼珠子,—時沒能消化這個消息。
東西還是那些東西,只是送東西的人從四爺變成了十三爺?
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十三爺又為何送丹青珠釵首飾?
「十三爺為何......?」春桃轉了轉眼珠兒,滿頭寫著問號。
丹青既與主子爺無糾葛,又怎麼有機會攀扯到十三爺身上?
「許是十三爺覺著姑娘廚藝可心,特此嘉獎唄。」蘇培盛是個老油條,一句話就給圓了回去。
春桃是信也不信,她方才暼了—眼那包裹,裡頭的東西可不是普通的賞銀那般簡單。
她身子晃了晃,終究是沒能打破砂鍋問到底,剛冤枉了人,不好再亂打聽事兒。
總歸不牽扯四爺,不會被杖責就是好的。
丹青一聽是十三爺送的東西,當即如釋重負,或許還帶了些欣喜的意味,連腳步也變得輕鬆許多。
都說世上有兩件事藏不住,一是咳嗽,二是喜歡。
她以為自己不會是十三爺爬牆也會見的人,畢竟四爺府爬牆沒那麼方便,—個不小心還容易掉腦袋。
但是顯然,有不爬牆也能寄託思念的法子。
可惜暗送秋波沒成功,一不小心走了明面兒。
莫說有心人,連春桃這般糊裡糊塗的,也能猜到個囫圇,她只怕再難瞞天過海去了。
她斂了笑容,快步回了小廚房,不去憂慮未來之事,專注眼前才是正經道理。
剛好莊子上送了不少筍,正是吃春筍的好時節,營養豐富葷素百搭,丹青打算給福晉做個竹筍十八吃。
不管是油燜春筍、肉絲炒春筍、剁椒春筍還是醃篤鮮、春筍蝦片湯,都能最大限度保留筍的原汁原味,宛若留住了春天的味道。
比之冬筍的鮮嫩,春筍的口感要更加脆爽些,而且它的營養更加豐富。
丹青給福來和福達示範,先將竹筍清洗乾淨,然後敲掉底部的竹腔部分,再從中間—分為二,外殼很容易就能褪落。
煮湯的炒菜的,這—桌春筍宴就成了。
「爺來的正是時候。」胤禛換了靴子,往飯桌一坐,頓時眉歡眼笑,全然不見前幾日的陰鬱不快。
「筍子快過季了,莊子上送來不少,丹青有心弄了個竹筍宴。」
那拉氏特意提了提丹青,她聽春桃講了今日的烏龍,有心替人問個明白。
四爺也好,十三弟也罷,男人想往府里添個漂亮姑娘,說到底都與她無關。
可丹青畢竟是她院裡的丫鬟,二人主僕一場也有幾分情意,她不能叫人無緣無故傷了名聲。
胤禛聽出了福晉的撐腰之意,怎奈饞蟲都被春筍鮮蝦湯吊了起來,高湯熬煮到幾乎透明的狀態,蝦仁粉嫩,春筍脆嫩,二者的鮮味結合到一塊,湯鮮味美。
他不受控制地眯了眯眼,滿臉享受。
待一頓飯用完,他才對福晉道:「十三弟同我求了丹青過去,爺想著再留她一年半載,你身子骨還虛著,多給你再調養些時日再嫁也不遲。」
他回味起方才的膳味,心道一年半的時間還是少了些。
但話都說出去了,也不好再強留了人,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這道理他懂。
「十三弟性格直爽,重情重義,于丹青而言,的確是個好歸宿。」那拉氏點頭,差人將丹青叫過來。
「是啊,若是十四弟能同十三弟學學就好了。」
提起十四,胤禛難免有些情緒,他出宮建府以後,成日裡跟在老八屁股後頭轉悠,似乎眼裡根本沒他這個親哥。
要旁人評斷,這兄弟二人之間還憋著一股醋味,偏偏他們自己感覺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