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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8:33:34 作者: 秋香色風衣
青檸卻告訴沈雲溪,本錢不用沈雲溪拿,當年她在打理沈雲溪那些產業的時候,就未雨綢繆地攢下了一些銀子,並另外置辦了一些產業,以她個人的名義請了人打理著,那些人也沒見過青檸本人,這些年青檸一直都是通過書信跟他們來往。
這件事,當年青檸跟沈雲溪提過一嘴。但那時的沈雲溪年紀小,也沒太注意這事,後來也就忘了這回事。不得不說,青檸不愧是沈寅調教出來的,膽識魄力在當時沈雲溪幾個大丫鬟中都是佼佼者。
接下來好一段時間,沈雲溪都能從紅椒姑姑那裡聽到來著青檸那邊的消息。
青檸置辦的這些產業,在京都算不上出名,每一家都不大。但勝就勝在數量多,算下來收入也相當可觀。
在沈雲溪盤算著這些生意的時候,魏國公府的請帖到了,曹錦繡還真給她送來了請帖邀請她參加及笄禮。
魏國公府此次宴請,幾乎把京都世家貴女都邀請了,賢妃娘娘也想借著此次宴會為辰王物色王妃人選,所以辰王也會參加此次宴會。
辰王既參加了,魏國公府自然也要邀請其他世家公子哥和一些當朝新貴作陪,因此楚君殤也收到了一份請帖。
如今的魏國公府炙手可熱,京都有頭有臉的幾乎都到了,連太子妃也來了。
這種帶了點相親味道的宴會,雖然男女依然不同席,但都安排在一個大廳,男女各坐一邊。
男子這邊以楚君殤和辰王為首,女子這邊自然是太子妃為首,沈雲溪如今的身份按道理是不配有座位的。但曹錦繡也給她安排在座位,在最末端。
曾幾何時,沈家的女兒從來只有坐在首位的。
沈雲溪的旁邊是大將軍府謝家的嫡女謝萱。如今的大將軍府已經名存實亡,家中男丁皆戰死沙場,只留下謝老夫人,謝萱以及幼弟。
沈雲溪敬重謝家,自然對謝萱也多了幾分禮重。
今日的曹錦繡自然是眾星拱月,貴女們都圍繞著她說著恭維讚美的話。只謝萱和沈雲溪安靜地坐在末尾,顯得有些另類。
一曲歌舞完後,一個世家公子哥舉杯說道:「這些舞女的舞姿美則美矣,但就是有點千篇一律,未免有些落入俗套了。」
坐在曹錦繡下首的一個貴女起身說道:「陳公子所言甚是,太子妃,辰王殿下,臣女聽聞謝家姑娘舞得一手好劍,何不請謝姑娘為大家舞上一曲。」
謝家再沒落,謝萱也是正兒八經的貴女,拿謝萱與舞女相提並論,著實誅心。
太子妃今日前來只是走個過場,謝家如今也沒有拉攏或者打壓的價值,這些無非是姑娘們之間的小家子氣而已,她並不想過問。
「本宮對歌舞不甚擅長,只覺得這些都好看。」
辰王也不願出頭,便問一旁的楚君殤,「王叔覺得如何?」
按皇室輩分,楚君殤是辰王的叔叔輩。
楚君殤仿若沒聽到,自顧自的喝著酒。
曹錦繡見楚君殤不搭辰王的話茬,不知是擔心辰王尷尬,還是怕楚君殤得罪辰王,總之曹錦繡趕緊把話茬接了過去。
「承蒙大家厚愛前來錦繡的及笄禮,不知謝家妹妹可願為大家舞上一曲,就當是給錦繡的賀禮了,來人,拿一把劍上來。」
曹錦繡一邊問著謝萱的意見,一邊又讓人拿了劍上來,可見詢問意見乃是假意。不過是看著如今的謝萱無人可依,家中又有年邁的祖母,和幼弟要照顧,不敢得罪於如日中天的曹家罷了。
謝萱如今也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小臉憋得通紅,雙手把腰間的衣服都扭得變了形。
謝萱知道這些人可惡,欺她,辱她,可她沒辦法,她得罪不起他們,她不能讓祖母為她擔心。
謝萱忍辱起身接過婢女手中的劍,聲音有些顫抖,「那臣女就獻醜了。」
哪怕在心裡自我安慰了一番,可謝萱仍然覺得腳下千斤重,邁不開步。
「謝姑娘獨舞未免有些單調,民女斗膽請求為謝姑娘的劍舞和上一曲,請太子妃允准。」
「允。」
「勞煩曹姑娘送上一把琴。」
曹錦繡沒想到沈雲溪會跳出來,本來看在楚君殤的面子上,她沒想過明目張胆的為難沈雲溪,只是把她安排在角落,好好享受這種從雲端跌入爛泥的失落感。
現在她自己要自取其辱,曹錦繡自然沒有不成全的道理。
沈雲溪走到謝萱身邊,輕輕地握了握她拿劍的手,笑著說:「民女為謝姑娘和曲,望姑娘不要嫌棄。」
最後以只有她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了一句,「人只有自輕。」
人只有自輕,只要自己不自輕自賤,旁人是無法輕賤了去的。
沈雲溪那雙粗糙的手,經過紅椒日日以羊乳浸泡養護。雖與以前沒法相比,但總算好一些了,至少沒有了那些能把琴弦磨斷的老繭了。
沈雲溪撥動琴弦,是《將軍令》,弦音一響,謝萱便想到了戰死沙場的祖父、父親、兄長們。
心中悲情,謝萱沒覺得在為這些世家公子貴女舞劍,她在為祖父、為父親、為兄長們舞劍。
沈雲溪的琴音慷慨激昂,謝萱仿佛看到了謝家男兒在戰場殺敵的英勇無畏。
沈雲溪的琴音激烈、氣勢磅礴;謝萱的劍舞氣吞山河,一時間仿佛看到了將士們出征時的英勇無畏,與敵軍戰鬥時的激烈場景,在座的人無不肅然起敬。哪怕是平日裡最浪蕩的公子哥此時都收斂了紈絝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