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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8:21:54 作者: 梁仝
總之,兩性關係簡化到麻將那種也挺好。
合則聚不合就離,然後洗牌搬風,上家不成換下家。人生也得有賭博思維,不是任何時候都能清一色大四喜的。
周五同孫泠建檔完所有潛在客戶信息,溫童下班時,在接待處發現梁先洲的胡柴。小不點的一隻肉團,萌態極為討喜。前台姐姐們各個不務正業,悉數圍著它轉悠了。
上前,溫童湊熱鬧之際,和正巧趕來的梁隔空交換一記目光。
「下午上班帶它去洗澡的,洗完沒處安置,只好領來托前台收容了。」他該是心情頗好,步子撒得大,精神也足得很。
「別告訴我它當真叫小柴胡……」溫童玩笑。
「當然是真的。白撿的便宜我就占了,希望你別介意……權當是,」梁先洲拎起胡柴,往她懷裡送的架勢,「你不期然多出個乾兒子。」
好一個「兒子」,溫童認也不是否也不是,平白臊了下,接過胡柴抱著哄了哄。
想起一樁正事,擇日不如撞日,她正色問梁,「一部這次議價中的大單子,你為什麼不給通融呢?那代理是老主顧林總的下線,你不給過的話,回頭他們找蘇南去了。」
對此梁先洲自有一套說辭,「這位二級下線,我不曉得你們是通過何種渠道招來的,是林總籠絡的還是什麼旁的人。他過去的供貨商,是銘星的友司。有這層嫌隙在,我不認為單子該放,相信蘇南那邊也不會。
還有,分部之間,別擴大內部競爭啊……」
溫童曲曲眉,「要是溫乾不在蘇南,我也不會這麼熱衷於內訌。」
「真沒商量餘地了?」她不信邪地爭取。也覺得代理商這種靈活性、流通度大的,公司在揀取時不消過度計較他們之前是拿的哪家貨。
梁先洲搖搖頭,「回頭我和溫董再說說罷。其實對於很多單子放行與否,我也不過是拿了支簽字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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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穿雲月清,秋風落葉疏剌剌,黏糊的梅雨暑氣像是終於到了頭。
燈火車河裡,溫童一路驅車回家,卻不知怎地鬼使神差,臨時改了目的地。
等意識緩緩回籠時,她抬頭瞧見的,就已是紅牆青瓦的洋樓光景。泊好車,她直接躲開門童問詢,一徑朝里去,去到廊盡頭的包廂。
叩門時還抱著刮獎的僥倖心理。
所幸那抹鉛塗層之下不是「謝謝惠顧」也不是「下次好運」。包廂里就坐著趙聿生,他在和人搓麻將,盡興處把反捻花色的牌往桌上一摜:
這張六餅叫他胡了。
趙聿生銜著煙,氣定神閒地記番。
溫童斗膽出聲喚他,某人回過頭來,起先破功雀躍的神情即刻消無。不是周景文趕得緊,他根本沒搭理她的份,才懶散起身,拇食指摘下菸蒂撳去缸里。
「請字還沒出聲,去字就連忙答應了。」他這聲奚落溫童也聽去了,身子從她邊上挨著過去時,她心臟突突地,
不屏息都避不掉菸草味。
長廊穿引著暗調燈光。趙聿生卷著袖口,腳下生風地走在前頭。
起先溫童沒敢直視他背影,發現他全然不稀得回眸向她後,就沒所謂了。一步步迎前,追蹤他的目光也漸漸坦蕩。
到樓下,溫童略對一旁掛畫分分神,又看回某人。不想他在門口夜色布景里,也正瞧著她。
撞上她視線,他又立時別開臉去。
十月風還是送爽的,烘人一身乾燥。趙聿生呼吸里縫著酒氣,他叫溫童,「你回去罷,有什麼事明天去公司再說。在這裡只會干擾我手風。」
溫童不忿,「到底我也大老遠地跑來……」
「誰求你跑來了?」
他一句話懟死了她,抹過身燃煙,又叫門童招呼她出門,一副積極送客之樣。
繼續纏鬥下去也不體面,溫童垮了垮臉子,「我來就只是想說,梁先洲不放單子這事的。沒旁的意思,更沒死乞白賴上你的意思。你要是為溫滬遠記恨我……,算了也好,」撂下這句,她即刻跑進夜裡,
去到車子拉門進去。
月下沒有對酌情人,有的只是違心與彆扭。
溫童急急落鎖發動,打方向盤去向院口安保門。手機陡然響了,接通時趙聿生的口吻沉且沒商量,「你回來!」
「……」
「沒聽著?」二次開口語氣緩和了些,「回來,我還沒上樓。」
溫童二話不說把電話掐了。
當然,做什麼事都要承擔相應後果。那門口的檔杆就一直不起,保安也口徑強硬極了,說是有人不許他抬杆。溫童磨得嘴皮子快禿嚕了,左右開門下車,要好生理論一番。
然後皎皎的花篩月影里,有人逆著車尾的近光燈,走過來。步步都很穩當,卻在隔她沒兩米時,像沙漠行徒終望見綠洲般地,
陡然加快。
☆、9-7
快步進到她跟前, 他卻倏地駐足。
溫童本能後退半步。上風頭,燈光里的浮塵斜針一般,籠在趙聿生身形上。他形容寡淡還有些陰沉, 「都說了叫你別走。」
「叫我走也是你說的。」
「……」
之聲拉鋸之際,溫童連忙伸手掌住車門, 要坐進去。不等她身子繞到門板後,某人截胡了把手, 臂彎挨著她腰側, 先一步把門摁闔。瞬間二人幾乎零距離, 溫童被他迫抵在車門上, 目光與氣息躲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