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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8:19:47 作者: 枕山海
    說著又去慫恿鄭夫人:「婆婆您快想想辦法,可不能讓咱們家這一輩唯一的男丁出事!」

    「誰說一定是男孩?」

    沈知意突然打斷政鄭家大兒媳的勸說,意有所指道:「孩子還沒出來,生男生女尚未定數!」

    「你胡說!」

    鄭夫人這會潑辣勁兒全上來了,朝著沈知意就吼:「我都找大師相面過,這胎必定是男孩,怎麼可能是女孩?」

    「那若真是女兒呢?」沈知意輕笑道,「鄭夫人要把孫女弄死嗎?」

    鄭夫人臉色一變,死死盯著沈知意:「你什麼意思?孩子是不是生出來了,你讓我進去看看……」

    「來人,把兩位鄭夫人留下,讓她們冷靜冷靜!」

    昭陽長公主實在是看不下去這一出出鬧劇,黑著臉吩咐侍衛,一聲令下,立刻幾個侍衛上前,一把按住兩個瘋癲的女人,把她們死死按在原地。

    鄭簡明登時變了臉色,一步上前朝著昭陽質問道:「長公主,這是何意?您雖是皇親國戚,但也不能濫用權柄,擅自扣人!」

    說著他又瞪了一旁的曹迅一眼,「況且如今我兒媳一事尚未通稟,若是有了三長兩短,便是拼了老夫一條命,也定要為我鄭家求個公道!」

    曹迅也是聽過鄭簡明的一些風評,知道這個老頭固執又不好惹,這會心裡難得有些怵,卻又按壓不住自己那些紈絝病,忍不住回嘴。

    「不都說了在生嗎,非要在門口吵什麼,孩子生出來不就完事了?」

    鄭簡明不好對昭陽說話難聽,對上曹迅這個紈絝子,那真是一身鐵齒銅牙的本事都使了出來:「曹公子說話未免過於輕巧,什麼叫孩子生出來就完事,難不成人命在你眼中就這般輕賤?仗著曹國舅的聲勢,這些年做了多少荒唐事您心中沒數嗎?國子監求學卻把大學士氣得頭風發作,翰林院供書燒著了藏書房,連跟著將軍出門剿匪都能為了搶攻,害得兩千精銳全軍覆沒!」

    「身上背著樁樁件件,若不是礙著你的身份,哪件都能叫你在內獄待一輩子!」

    隨著鄭簡明一件一件點出曹迅的荒唐事,他的臉也一寸一寸白了下去,紈絝不假。但他也知曉輕重,只以為這些事都被隱瞞的天衣無縫,沒想到這會全都被鄭簡明點了出來。

    眼見著兩方僵持不下,突然身後房門洞開,翠微欣喜的臉探了出來:「生了生了!」

    鄭夫人眼睛一亮,立刻脫口而出道:「男孩女孩?」

    翠微一愣,但還是下意識回道:「穩婆說是女孩,不過母女平安,你們可以放心!」

    「什麼,女孩?」

    鄭夫人臉色陡然突變,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甩開侍衛,衝上來抓住翠微的手臂,厲聲詰問:「我的孫子呢?是不是你們害得我孫子沒了?」

    翠微被她凶神惡煞的模樣嚇得不敢說話,手又被死死攥住,下意識朝著沈知意求救:「小姐……」

    沈知意上前一把按住鄭夫人的手:「鄭夫人冷靜些,之前我就說了,孩子未到落地,男女根本未定。」

    鄭夫人猛地甩開沈知意的手,兇狠地咆哮:「胡說!大師都說了,這胎肯定是男的,怎麼可能會錯?分明就是你們暗中做了手腳,把我的孫子替換掉了!」

    鄭家大兒媳正因著生的是個女孩竊喜,聽到這話,忙換了一個臉色應和道:「就是就是,你們不讓我們進去,誰知道是不是動了什麼手腳?」

    沈知意只覺得荒謬到了極點,「你們鄭家血脈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便是要狸貓換太子,也要看被換的值不值。」

    這話霎時戳到了鄭夫人的心窩子,她黑著臉,掙脫手就要去掐沈知意,還未靠近,昭陽率先一把拉開沈知意的,眼神滿是冷意。

    「鄭夫人,鬧了這麼久,也該鬧夠了!本宮憐惜你愛惜小輩心切,便是有逾矩之處,也不曾計較,只是你要知道,凡事有度。」

    昭陽聲音徹底冷了下來,多年深宮養出的矜貴氣質,還有隨軍沙場沾上的血腥氣,雜糅在一處,壓得鄭夫人喘不過氣。

    她下意識縮回手,連身子都矮了一分,唯唯諾諾地只不敢跟昭陽對視。

    鄭簡明咳嗽了一聲,把連番丟人的鄭夫人喚回了神智,鄭夫人連忙灰溜溜地躲到鄭簡明身後,哪裡還敢吭氣?

    昭陽這會才騰出空轉身詢問翠微:「那位許小姐如今怎樣?」

    翠微有些擔憂道:「她生完就暈了過去,王神醫幫她撤了針,說她氣血傷的太過,怕是要昏上兩三天。」

    昭陽頓了頓,招來碧瑤吩咐:「你去找這家房子的房東,把這間房租下來,讓房東暫且住兩日酒樓,一應費用……」

    她話一停,曹迅極有眼色道:「全都記在我帳上!」

    昭陽這才點點頭,「讓許姑娘和她的孩子在這裡歇息到能下地走路再離開,這些日子托王神醫日日請脈,務必保證她們母女平安!」

    曹迅哪裡還會說話,只能在一邊跟八哥一般,一邊應和一邊訓斥自己小廝:「對的對的,聽到沒有,你們也都給我在這守著,好好照顧許姑娘!」

    昭陽安頓好,方才抬頭看向鄭簡明:「鄭大人,你可有何異議?」

    方才擔心過慮,鄭簡明說話態度都極為不善,這會反應過來後背也不由浮出一層冷汗,他向來為官清正,不懼權勢,只是到底跟長公主對上,還是兇險非常。如今長公主這般照拂自己兒媳,又給了自己台階,他哪有不下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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