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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8:19:47 作者: 枕山海
    眼見著男人調息結束,慢慢站起身從身側摸出匕首,走到沈知意身側,他沉默看了沈知意一瞬,手起刀落——

    「我可以幫你解毒!」

    刀片停在沈知意臉一掌距離,反射的寒芒映進了沈知意的眼瞳。

    「你內力被劇毒控制住了,所以剛剛只是使用輕功抓我,就讓你劇毒發作,急需服藥才能壓制住是嗎?」

    男人眼色一變,握著刀柄的手不由緊了緊,但仍舊是不發一言。

    「這毒在你少時就在你體內了是嗎?」

    沈知意借著隱隱透進來的一點光打量著男人的長相,極為普通的五官,從面部的走向甚至能瞧出一種敷衍的劣質感,十有八九是一張人皮面具。

    只是那雙眼睛在情緒變動的一瞬間,竟然隱隱透出一絲藍色。

    他是戎夷人!

    男人似是被沈知意猜中了內里,終於忍不住沙啞開口:「那又如何,今晚,你必須死!」

    聲音也做了變聲,這樣精細打扮,看來此人身份在戎夷也並不一般。

    「你中了毒還要強行練武,修習的還是極為霸道的內力,似你這般狠絕之人,會甘心赴死嗎?」

    沈知意清楚瞧見男人眼中殺意一點點收斂,沉默看了自己半晌,冷聲道:「怎麼證明你能解毒?」

    「你先幫我解了穴道。」

    「不行!」男人直接拒絕,「你會跑。」

    沈知意輕笑一聲,「你兜里不是有毒藥嗎,給我來一顆不就行了?」

    男人一怔,竟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警惕地盯著沈知意,打量的眼神也帶了一絲試探。

    「能在這種劇毒下,硬拼著生存十幾年的,多少知道些藥理,既能隨身帶解藥,自然也會隨身帶毒藥。」

    沈知意雖是受制於人,然而態度卻極為坦蕩,「怎麼我這個法子不行?」

    男人眼睛一轉,果然從拿出一粒毒藥餵給沈知意,又起身給一旁的翠微餵了一顆,方才到沈知意面前道:「解不了,她跟你一起死!」

    說完,抬手點了幾下,解開了沈知意的穴道。

    沈知意也不反抗,一手撐著地站起身,然後握住方才脫臼的臂膀,咬住牙齒卡住關節用力往上一頂,只聽「咔」一聲,脫臼的手臂竟然被她當場接好。

    她揉了揉臂膀,確認手已經能動,朝著男人抬了抬下巴,「可以開始了。」

    男人仍然沉浸在方才她徒手接骨的錯愕中,半晌才反應過來,看著點了一盞小油燈,又從藥囊里抽出一把小刀在火上仔細烤著。

    「坐下,伸手。」

    男人仍是保持著警惕,走在一旁遲疑了一瞬,還是緩緩伸出手。

    沈知意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抬手就在他中指割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男子臉色一邊,驟然想要暴起,卻瞧見沈知意手裡不知捏了一件什麼物什,在手腕,手心幾處按揉幾瞬,然後拿過油燈在傷處照著。

    不一會,便清晰瞧見一根閃著金光的線條隱匿在男人的皮膚下,以飛快的速度朝火光爬去。只一會,一條宛如金色蠶的細線便一點一點擠出男人傷口。

    直到尾巴爬出傷口的一瞬間,沈知意嚴明受苦兩指一夾,那蟲子好似極為懼怕沈知意,被這麼一捏立刻沒了活力,軟塌塌地耷拉在沈知意的指尖。

    「蠱蟲?!」

    男人臉色極為難看,看著沈知意手中那條折磨自己十幾年的蟲子,恨意幾乎凝成實質:「所以這麼多年我遍尋名醫卻沒有解藥,是因為我不是中毒,而是被這一條蠱蟲纏住了?」

    沈知意淡淡搖了搖頭:「不是一條。」

    看著男人錯愕到難以置信的眼神,沈知意輕笑了一聲,看著手心乖得不行的蠱蟲有些好笑:「你是被人當成了豢養蠱蟲的瓮,以你的身體內力。作為蠱蟲營養來源,如果我沒猜錯……」

    「這樣的蟲子,你身體裡還有十幾條。」

    第44章 只要能活著

    話音剛落,男人猛地站起身,匕首抵在了沈知意脖頸。

    「你在耍我?」

    他眼底的慌亂還未掩去,就鍍上了一層沾染了萬千血色的威脅,冰冷的刀鋒停在沈知意脖頸,似乎只要輕輕一用力,就能奪走她的全部生機。

    「如今我引走一條蠱蟲,已經打破你身體的平衡,讓你身體裡剩下的蠱蟲躁鬱不安,剩下幾天他們會因為害怕,在你身體裡瘋狂亂走,直到找到氣孔,鑽出去……」

    沈知意笑得遊刃有餘:「你現在就可以殺了我。」

    她太過坦蕩冷靜,半點沒有面對死亡的驚慌,讓男人原本騰起的怒意宛如撞上了一團棉花,只能又一點點按壓下去。

    他勉強忍住殺人的衝動,冰冷著聲線質問道:「從剛才你就在算計我?你當真不怕死!」

    「我怕不怕不重要,你怕就行。」

    沈知意甚而還能盯著脖子上鋒利地威脅,懶洋洋伸了個懶腰:「做個交易吧。」

    男人冷笑一聲,似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就憑你?一個女子,有什麼資格與我談交易?」

    沈知意半點沒被他的冷笑駭住,反嗆道:「有本事別求著女子救你性命,你當真以為普天之下,除了我還有誰能治好你的病嗎?」

    她說得猖狂桀驁,滿是意氣奮發地張揚,卻半點不叫人以為是大話,只讓人覺得她似乎當真就有這般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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