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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8:19:47 作者: 枕山海
    今生,她絕不會再重蹈覆轍。

    馬車到底比不上騎兵馬快,等到趕到京城,已然是五日之後了,翠微火急火燎要趕往沈國公府,卻被沈知意伸手攔下。

    「去平南公爵府!」

    剛到門口,沈知意蒼白著小臉自報家門,「沈國公嫡女,沈知意拜會。」

    來人臉色一變,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院子,忙朝著沈知意賠罪:「辛苦小姐在門口等著,小的這就去通傳一聲。」

    不一會,大門洞開,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被一行人簇擁著走了出來,一瞧見沈知意臉上便滿是笑意。

    「我的天爺,這些年不見,小知意竟出落得這般美若天仙。」

    沈知意微微一福身,「長公主萬安,知意冒昧上門打擾,禮數不周,還望公主莫怪。」

    昭陽長公主忙一把攥住沈知意的手,眼裡是瞧不住的歡喜:「叫什麼長公主,叫伯母!以後都是一家人,怎麼同我這般生疏?瞧見你來,我歡喜還來不及。」

    她拉著沈知意周身看了一圈,方才想起問:「怎麼突然就趕回來了,莫不是秦姨母她……」

    「祖母一切安好!只是聽聞平南公夫人頭風病總是不好,正好我偶然拜師一位名醫,便叫我上門來幫老夫人看看。」

    她微微一頓,似是有些嬌羞:「正好我快要及笄……」

    昭陽聽懂了她話語間的意思,只僵笑了一瞬:「你過來一路累了,先跟伯母進屋子喝杯茶,歇歇腳。」

    兩人方才轉過迴廊,就聽到正院裡一聲聲似是板子敲在皮肉上的悶響聲,夾雜著幾聲從牙縫裡泄出的呻吟。

    身後翠微卻忍不住悄聲問身邊丫鬟:「我聽聞平南公爵府最是體恤下人,這是犯了什麼彌天大錯……」

    昭陽繃緊了神經,忙解釋道:「讓你看笑話了,平日我治家不嚴,慣得無法無天了!」

    沈知意笑道:「伯母謙虛了,不說旁的,單看小裴將軍被教導的那般不矜不伐……」

    「今日便是打死我,我也定要退婚!」

    第2章 未來媳婦登門

    昭陽長公主勃然色變,一把抓住沈知意的手,「知意你放心,伯母定會幫你做主!」

    沈知意似是有些恍惚,著急道:「難不成正院裡杖責的是小裴將軍?」

    昭陽有些難以啟齒,勉強點了點頭:「這不成器的東西,要翻天了!就該讓他老子打斷他的腿!」

    昭陽雖身份高貴,但小時先帝南征北戰,常把她帶在身側,養得性子也是潑辣爽利,這兩年在京城難免出入貴婦圈,收斂了一些,這會正是怒氣上頭,那股匪氣立刻顯露了出來。

    沈知意聽著院子裡一聲聲杖打,眼裡不忍,盈盈一雙淚眼看向昭陽:「知意能否、能否……去看看、小裴將軍?」

    她聲音越說越小,似是極為不好意思,又因著心疼不得不鼓起勇氣。

    昭陽本就心裡愧疚,瞧著她這般樣子更是心疼不已,哪裡還捨得拒絕?

    「當然可以,這府上你就當自己家!」她嘆了口氣,恨聲道:「我只怕這個不爭氣的髒了你的眼!」

    轉到正院的時候,正是一輪杖責結束,裴淮景只著一件白色單衫,上頭滿是鮮血淋漓的棍傷,大喇喇地滲著鮮血。

    圍觀的幾位長輩早已面有不忍,平南公夫人更是眼眶紅了一圈,時不時拿帕子拭淚,一旁的二房夫人柳如煙實在看不下去,忍不住開口說情。

    「三叔,都打了五十棍了,孩子本就重傷未愈,再打下去就傷根本了!」

    二房裴述南也附和道:「是啊!好歹先把舊傷治好了,再教訓也不遲!」

    裴恕風卻是橫眉怒目,指著硬挺著跪在院中的裴淮景罵道:「你們聽聽這逆子方才說得什麼渾話?」

    「咱們家和沈國公府是世交,婚約自小就定下了。若不是被老國公的喪事耽擱了,那丫頭早就來京城備婚了,哪會拖到及笄才回來?結果這臭小子倒好,說悔婚就悔婚,讓我如何跟爹,跟死去的老國公交代?」

    裴淮景梗著脖子,說話的時候還帶著血氣:「我自會去沈國公府請罪!」

    「但這婚,我決計不成!」

    「砰!」

    又是一記悶棍重重地砸在裴淮景肩背。

    「混帳!」

    裴恕風血氣翻湧上心頭,把手中的棍子一扔,朝著身後侍衛吼道:「把我的鐵鞭拿來!」

    沈知意心頭一跳,這鐵鞭乃是裴恕風四處征戰慣用的武器,寒鐵鑄成,鋒利無比,最為恐怖的是鞭身上全是寒鐵打得倒刺,一鞭子下去能颳了人一層皮肉。

    周圍人瞬間變了臉色,連昭陽長公主也有些不忍,裴淮景卻絲毫不懼,仍是挺著身板,看著裴恕風接過泛著寒光的鞭子。

    「都是家裡這些年慣得你,連禮儀道德都不顧,今日我就要好好教訓你這個不孝子!」

    說完,裴恕風高高舉起鞭子,裴淮景閉上眼聽著寒鐵擦著冷風朝身上重重揮來!

    「恕風住手!」「不可!」

    只在電光火石之間,昭陽甚至來不及伸手,就瞧見身側的女子不顧一切沖了出去,護在裴淮景身後!

    裴恕風猛然睜大眼,收手已然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瞧著鐵鞭重重砸在沈知意背上,泛出一串血花!

    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到來,裴淮景只感到背上覆上一片溫暖,鮮血滲透錦衣一滴滴落到他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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