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頁

    「這些人不配說唐糖的事情！」

    姑娘全身都在發抖，她狠狠擦了一把眼淚。

    「葉老師，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唐糖她，唐糖她......」

    姑娘的情緒明顯很激動，她甚至有點控制不住自己，話也說不清楚，只是哭，幾個工作人員上前將女孩攙扶著離開。

    導演頂著一腦門子的汗繼續開口。

    「葉老師，我們也查了一下，這位唐糖，唐書記情況有些特殊......」

    導演囁嚅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開口。

    「但是好像醫院那邊給死亡證明的時候出過岔子，因為沒見到人，據說是後來實地考察了，才給開了的。」

    「剛才那個姑娘，小芳，是唐書記大學裡最好的朋友，可惜兩個人在大學畢業之後沒怎麼聯繫了，最後收到唐書記的消息就是兩個月前，唐書記知道她在做節目，想讓她來山里做個宣傳，沒想到兩個人到底是沒見到。」

    「小芳在整座山上都找過了，但是墳頭都沒看到一個。」

    「她認為自己的好朋友肯定還活著，一定是被這些人藏起來了。」

    「她也不相信這裡的人都是無辜的。」

    「要不好好一個大活人，怎麼說沒就沒了。」

    葉嵐眉心縮緊，而幾人的身後，突然傳來碗碟碎裂的生硬。

    葉嵐回頭，老婦人站在幾個人身後，表情震驚，她的雙手僵硬的放在胸前，腳下是滿地的碎片。

    似乎過了很長時間，老婦人才磕巴的開口，「原，原來你們就是唐書記說的記者們？」

    「是你們啊，竟然是你們啊。」

    老人臉上的淚水止不住的流，她雙手顫抖的捂住自己的嘴，不肯讓自己哭出聲。

    小芳不知道從哪裡衝過來，她死死抓住老婦人的衣服，「你哭什麼！唐糖在哪裡，你說啊！她不可能死了！她到底在哪裡！」

    「小芳，冷靜一點！」

    「小芳，先鬆手，先鬆手！」

    「快快快，扶一把老太太！」

    「小芳，冷靜，不要意氣用事！」

    「我告訴她在哪裡！」

    老人的聲音從傳過來，帶著聲嘶力竭的沙啞。

    「她就在這座山里！」

    小芳放開了抓著老婦人的手，眼圈卻更紅了。

    「在山裡為什麼你們為什麼不去找她，人重要還是果子重要！」

    「這是她的遺願！」

    小芳在吼，老人也在吼。

    「她不願意治療！她想要葬在這座山里！」

    「什麼叫不願意治療？」

    「你還是她的好朋友，你不知道她已經得了病很多年了嗎！」

    老人說著眼淚就下來了。

    「那是我們一口一口米湯餵大的孩子，你以為我們忍心看她離開嗎！」

    小芳僵在原地。

    只能依稀聽到聲音看不到畫面的直播間觀眾們已經開始沸騰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聽怎麼覺得吵起來了。】

    【不用覺得，就是吵起來了。】

    【行了節目組，已經這麼大聲了，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了吧，趕緊的直接給我們看吧。】

    【臣附議，都到了這個份上，還有什麼是我們不知道的。】

    【我就說唐書記的名字為什麼聽起來這麼熟悉，是我們大學回鄉支援建設的學姐啊！】

    【聽到唐書記全名我已經知道是誰了，她真的是一個很優秀的人。】

    【我知道！當時她還上了新聞的！因為學姐是孤兒，是貸款上的學！所以說要報效國家回報家鄉，研究生讀完都毅然決然的回鄉去建設了。】

    【天吶，】

    【誰知道呢，節目組趕緊切鏡頭，我不想看牆了。】

    【反正都鬧起來，繼續播吧。】

    事情已經鬧到了這個份上，導演牙一咬，直接對答應了老人的要求，對老人進行專門的採訪。

    站在屋外的人本來也想留下來說幾句，在老人的勸說下全部離開，小院內外重新恢復平靜。

    老人佝僂著脊背走回小屋內，老婦人上前問他要不要先吃點東西，老人也擺擺手。

    他慢慢的走進自己的房間，從自己的房間裡拿出一個小鐵盒。

    鐵盒很舊了，可是保存的很好，周圍沒有生鏽的痕跡。

    老人將盒子放在桌子上，三小隻趴在桌邊，墊著腳想要看，老人也只是笑笑沒說什麼。

    老人緩緩的坐在椅子上，將手裡的盒子打開，裡面只有一些紙。

    老人眼裡全是懷念，他小心的將泛黃的紙張拿出來。

    「這是她小時候剛剛學會寫字的時候寫的。」

    那張紙上，歪歪扭扭寫著「唐糖」兩個字。

    「我們是冬天的時候，在山上撿到她的。」

    明明講的是冬天的故事，但是老人的聲音帶著暖意。

    「但是可能就兩三歲，小小的一團縮在樹下，都要被凍僵了。」

    「她是被她家裡人扔過來的。」

    「因為她是家裡第二個女兒，老三生了個弟弟，家裡養不起了。」

    「送人送不出去，所以直接把孩子扔了。」

    皇甫辰的聽到這裡，雙手瞬間握成拳。

    葉嵐輕輕的將他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皇甫辰緊繃的後背才放鬆下來。

    「這孩子大小就聰明，天天幫大夥幹活，還能考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