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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6:44:42 作者: 年年年有餘
儘管徐太醫在摺子里把這兩人的傷情已經寫得夠詳細了,可他還是不放心,所以又召了楚院判來,他想知道允祥的手是不是真的不會廢,還有弘晝的傷什麼時候能好。
楚院判呢,他聽說皇上召見他,心裡就開始打鼓。
來傳這話的是蘇培盛,他就想讓蘇培盛給他透透風,結果這一路上蘇培盛愣是一句話都沒說,見蘇培盛這樣,他就知道這是又出事了,心裡的鼓就答應得更快也更響了。
等他聽皇上說怡親王和五阿哥的受了傷,他心裡的鼓都快敲破了。
皇上讓那兩位爺到戰場上去不是去做做樣子的嗎,他們怎麼還真上去了?
上去了就算了,怎麼還受傷了,岳鍾琪是做什麼吃的,沒勸住這兩位爺就算了,怎麼連好好保護這兩位爺都做不到呢?楚院判從蘇培盛手上接過徐太醫的摺子時心裡想的卻是這個。
他把摺子打開之前還在想,按說這東西他一個太醫是不看的,既然皇上給他看了,那這裡頭應該寫的不是什麼要緊事,不過等他看清楚了這摺子上寫的是什麼時,他就不這麼想了。
五阿哥受了傷,且傷得不清,他看見這行字的時候已經開始驚訝了,等他再看見怡親王的左手差一點兒就廢了這行字的時候他已經不是驚訝,而是害怕了。
之前徐太醫在御藥房拿藥材,那真是什麼值錢拿什麼,他挑的還真沒拿多少,他也就是擔了個名,幫他敲開了御藥房的門。
那時他還在笑話徐太醫小心眼兒,現在他覺得自己笑錯人了,要不是徐太醫什麼藥材名貴拿什麼,怡親王的手怕是早就保不住了,哪裡還等得到現在。
他現在只恨徐太醫賃的箱子太小,能帶的藥材太少,要是能多帶些,那他現在就不用這麼煩了。
皇上的意思他明白,皇上是想讓他看看怡親王的手能不能恢復到受傷之前,要恢復得用些什麼藥。
不是他要推諉,這話他還真不敢答,他們做大夫的,看病也好瞧傷也好,都得望聞問切,光憑徐太醫摺子里寫的這些,他還真下不了這個定論。
除非皇上把他也派過去,不然他也只能回一句,沒見著怡親王,臣不敢妄下定論罷了。
不過他雖然不敢斷言怡親王的手能不能恢復如初,卻也能知道徐太醫現在最缺的是什麼藥,現在那邊最缺的恐怕就是能消除炎症的藥了,這個他還是能確定的。
這個口他能開,就是不知道皇上肯不肯讓人把東西送過去了。
胤禛呢,他不怕楚院判要的東西多,他就怕楚院判什麼都不說,那就說明允祥的手不可能恢復如此了,那允祥得多難受啊。
他也想到要怎麼把這些東西送過去了,他是要往那邊送糧草的,既然要送,那把藥材偽裝成糧草也不是不行,此舉還能迷惑對手,讓對手覺得他們就快彈盡糧絕了,說不定還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他們是犧牲了不少將士不假,可他們到底是勝了,他們的對手就不一樣了,他們的對手只會比他們還慘。
岳鍾琪的戰報寫得詳細,還著重寫了和允祥還有弘晝有關的事,其中就提到了雙方開打之前他們倆的身份應該就被人透露出去了,所以就有了他們一出現就差點兒被對面的人暗箭所傷這事。
就這一件事就能看出准格爾的那位大將軍是個急性子,而且受不了人激,一激他,他怕是就管不了這麼多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這人應該還沒猜到允祥和弘晝的真實身份,不然圍攻他二人的應該人里恐怕還會有這位大將軍。
還沒猜到,就敢陣前換陣,要是猜到了是不是還敢臨陣換將?
弘晝還沒激他,他就亂了方寸了,自己要是激一激他,他豈不是要方寸大亂了?
准格爾同他們打了這麼多年,這回怎麼派了這樣一個人出來,難不成他們當真已經無人可用了?
那自己是不是可以趁此機會打得他們節節敗退,再不敢來犯了?
這麼一想,他又覺得他不光要往那邊送藥材,恐怕還得送點兒別的東西了。
這個念頭剛起,立馬就被他壓下去了,要真是這樣,那這事就大了,可不是他腦子一熱就能決定的。
他就只看了岳鍾琪的戰報,還有徐太醫的摺子,光這兩樣東西哪夠,他起碼得知道敵方將領的弱點是什麼吧,要不,把岳鍾琪叫回來?胤禛想。
反應過來自己都在想什麼之後胤禛差點兒被自己氣笑了,他還笑話別人經不起激,一激就亂了方寸,現在看來,亂了方寸這人應該是他才對。
岳鍾琪要是真回來了,那不就成了軍中無將帥了嗎,到時候要是真又打起來,連個能上陣指揮的人都沒有,那他們怕是要敗了,所以岳鍾琪是絕對不能回來的。
岳鍾琪不能回來,允祥和弘晝卻是一定要提前回來的,他得讓送藥過去的人在那邊多留幾天,看看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儘量把他們倆帶回來。
他用了儘量這個詞是因為他知道允祥好勸,弘晝卻是個不聽勸的,尤其是勸他的人他根本就不認識,就更勸不動他了。
他不認識的人勸他,他不回來,那他認識的人勸他他會不會聽勸呢?
胤禛一邊讓楚院判下去準備他剛才提到的那些藥材,一邊在腦子裡搜尋著哪位弘晝的熟人去勸這混小子才有可能把他勸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