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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6:44:42 作者: 年年年有餘
    他現在好像有些明白他四哥為何要讓他走這一趟了,這人,好像還真是個好人。

    他之所以說這人是個好人而不是好大夫,是因為他覺得能被稱作好大夫的,不光要人品好,醫術要比人品更好才行,這人的人品算得上好了,接下來就他就得看看這人的醫術如何了。

    他又不傻,怎麼會察覺不到這位小許大夫已經瞧出他身子有些不對了,他就想看看這人會不會因為猜到了他的身份而對他說假話,所以才耐著性子等著看這人要說什麼。

    「這位爺,草民斗膽,問您一句,您在家中,可是行十三。」小許大夫雖然猜到了眼前這人的身份,到底不敢把話說得太明白,他輕聲道。

    「小許大夫是如何猜到的。」允祥一聽他這話就知道自己一時半會兒怕是出不了這醫館了,乾脆大步走到了他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的大椅子跟前,一屁股坐了下去。

    這一坐,他眉毛就是一挑,剛才離的到底有點兒遠,他又是用眼睛看的,還真是猜錯了,這椅子,怕是能坐四個小丫頭或者小小子了這麼一看,這椅子是真大呀。

    不過這櫸木的椅子到底沒有用別的木料做的椅子坐著舒服,他明明坐下去是時候沒用勁兒,怎麼一坐下去就覺得硌得慌呢?

    哦,他明白了,原來是這把椅子上沒有加坐墊的緣故,可這到底是醫館,又不是私宅,要真加張墊,好像也不太合適。

    這種時候,他腦子裡想的竟然是這個,說實話,他還挺驚訝的。

    同樣覺得驚訝的,還有小許大夫,他看這位爺的架勢,還以為這位爺怕是要動武了,結果這位爺就只是看上他這把椅子了,這讓他怎麼不驚訝呢。

    不過他怎麼都沒想到這位爺能和他一樣喜歡這把椅子,他這椅子,還真不是誰的能坐的,要坐,要麼是身懷六甲的女子,要麼是還不怎麼會走路的稚童,要麼是不太走得動路的老人家,尋常病人,他是不給坐的。

    其實要不是他夫人懷著身子時給他幫忙時站一會兒就得坐下,他還真沒想過要坐這樣一把椅子。

    他是覺得他夫人這麼站站坐坐的實在累得慌,乾脆做了一個比市面上的椅子要高上不少也大上不少的椅子,這樣她既不會覺得擠,又不用站起來,而且還穩當,就為了這個,他花再多銀子都不心疼。

    不過這東西做得太大也不是全無壞處,搬不走,就是個壞處。

    他們又不是什麼富貴人家,請不起護衛更請不起鏢師,他們要遠行,當然是的輕車簡從才好,別說這把椅子了,就是別的大傢伙,他們也是搬不走的。

    結果這東西最後竟然被他的房東看上了,要花銀子買,他多精明,這東西,最後被他送出去了。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有來才有往,他送了他那位房東一把椅子,他那位房東把他在河北的鋪子組給了他。

    他這才知道他這位房東生意做得這般大,在河北還有鋪子。

    他們搬是搬了,這椅子,他還得讓人做一把。

    不過時間到底匆忙了些,只找到一塊櫸木的料子,他是想在河北安家落戶落地生根的,想著先將就著用,等他賺了銀子,開了大鋪子再換便是了。

    他之所以沒攔住這位爺,剛開始是因為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之後又因為這人的確不是尋常病人而沒讓這位爺起來。

    他又不傻,怎麼會看不出這位爺其實並不知道自己病得有多重,所以他就算再好奇,也不敢對這位爺說真話。

    . 還好這位爺問自己的是,自己是怎麼看出他的身份的,這件事上他還是能說實話的,這麼想著,他總算開口了。

    這位爺的氣勢先不論,單看這穿衣打扮就能看出他不是尋常人了。

    就他這衣料,哪是尋常人能用得起的,還有他身上掛著的玉佩,就這東西,恐怕就值一座小宅子了,再有就是他身上那似有若無的香氣,那可不是脂粉香,那是薰香的香氣。

    他要是沒見過那幾位爺,他聞見這香氣也就只會說一句,這香味兒還怪好聞的,誰讓他不是第一回 聞到這種香氣了呢,現在要他說,他會說這香味兒還真是似曾相識啊。

    這個年紀,這個穿著打扮,這樣的言行舉止,身上有暗疾,恐怕還有舊傷,又是他求楚院判幫他一把之後找上門來的,見他為了自己把客人都請出去了,臉上一點兒驚慌之色都無,這人不是怡親王又能是誰呢。

    他原本還奇怪這位爺的脈象都亂成這樣了,怎麼瞧著精神還挺好,現在他明白了,這位爺有太醫院那一幫子太醫保著,自然是還能瞧著精神還不錯的。

    那邊院子裡的那位爺都病成那樣了,眼看著就要不行了,老院判一來,不也暫且將他保住了嗎。

    集太醫院所有太醫之力去保一個怡親王,又怎麼會保不住了。

    這兩位爺的脈象他都摸過了,那邊院子那位,也就這幾日了,他眼前這位嘛,也就這幾年了。

    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回的話,不過他回話時還是有所保留,後面對兩位爺的病的猜測他是一個字都沒敢說的。

    他想著萬一他要是猜錯了,這位爺看他既陪著笑臉,又陪著小心,應該不會怪罪他才是。

    允祥呢,他還真沒想到他是因為自己的穿衣打扮而暴露了身份,一時只覺得又無奈又好笑。

    他覺得無奈,是因為這件衣裳已經是他帶到圓明園的所有衣裳里最不容易暴露身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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