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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6:44:42 作者: 年年年有餘
    皇帝經此一事後驟然蒼老了不少,當然,這事他自己是不知道的,又或是他這會兒根本不在乎這事了。

    他只是後悔,後悔為了們為了不擾民便沒有沿途遍尋大夫。

    他也後悔為什麼只給太子送去了口諭,而不是直接下旨。

    他最後悔的,是此次狩獵他帶了十八阿哥來,他要是不來,說不定就不會生病,就算病了,在宮裡他還能得不到及時的醫治嗎?

    可他是皇帝,縱使他心中再後悔,再悲痛,也是不能表露於人前的。

    他只能讓馬車加快速度,現下,自然是越早回京越好。

    十八阿哥沒了,這件事總是要有人擔責的。

    皇帝首先要問的就是太子。

    天子回宮,滿宮的后妃和還沒有開府建衙的皇子們自然是要到宮門外跪迎的。

    往常皇上回宮,后妃們無不喜氣洋洋的,這回她們卻是大氣不敢出,生恐臉上出現不該出現的神情,從而惹怒了皇帝。

    皇帝卻看都不看他們,直接去了太子的毓慶宮。

    這毓慶宮是他特意給太子選的,為的就是要讓太子住得舒服。

    太子一向以毓慶宮的主人自居,到了這會兒皇帝走在前頭,他跟在後頭,他才猛然明白,這毓慶宮從來都不是他的。

    其實這事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他裝作不明白罷了。

    皇帝自從將這宮殿賜予他後便鮮少踏足,可他鮮少來,並不代表他真不來,他這不就來了嗎,還是怒氣沖沖的來的。

    就差一步了,就只差一步了,太子腦子裡突然浮現出這幾個字。

    然後他被自己的想法驚呆了,他險些一口氣上不來,身體也開始顫抖起來。

    他知道,他這是在害怕,是對天子的畏懼,也是對阿瑪的畏懼。

    他猛的跪了下去,藉此掩蓋他身體的抖動,也藉此堵住皇帝將要出口的話。

    「太子,朕問你,朕傳召御醫,御醫為何遲遲不至?」皇帝見太子跪下了,他眉毛都沒動一下,高聲問道。

    「回汗阿瑪話,兒臣接到汗阿瑪口諭立即便讓幾位御醫進了宮,給他們複述過汗阿瑪口諭之後便立即讓他們出發了,一刻也不敢耽擱。」太子立馬回道。

    「只是京城去往熱河途中有一高山山石滑落,堵住了路,幾位御醫這才到的晚了。」太子見皇帝不說話,只好接著說道。

    「哦,如此說來,此乃天災,並非人禍?」皇帝問道。

    「回汗阿瑪,的確如此。」太子答道。

    太子說這話倒是真絲毫不心虛的。對這位十八弟,他雖然說不上親厚,但絕不會見死不救的。

    不光是因為他年歲小,那怕他再大些,就單單因為他生母是個貴人,他就絕無可能問鼎大位。

    一個對他絲毫沒有威脅的幼弟,他自然是能幫就幫的,決不會落井下石的。

    皇帝見太子說得斬釘截鐵,臉色終於好了些。

    他也不再問太子什麼,只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然後便起身走了。

    十八阿哥最後被葬在了妃陵,這事也就漸漸無人再提起了。

    明眼人都知道,皇帝這是在告訴十八阿哥的生母王氏,她是有後福的。

    至於她這後福到底有多大,那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第71章 穿成四福晉的第七十一天

    皇帝去了毓慶宮, 這事他和太子都沒想過要避著人, 這個消息當然是皇帝前腳出了毓慶宮後腳就被有心人給傳出去了。

    就連索相之事後皇帝都是沒有踏進毓慶宮的,這回他不但去了,還是一回宮別的地方都沒去,立馬就去了。

    別人怎麼想胤禩不知道, 他想見那位道士的心情是愈發的急切了。

    跟前兩回不同, 這一回,是胤禩派人去請的這道士。

    他以為這道士得他相邀必會滿心歡喜, 而後如約而至,沒成想這道士竟然沒來。

    他回想起前兩次那道士說的話,斷定他是在拿喬, 有心想晾一晾他, 便將此事放在一邊, 處理起了別的事來。

    胤禩不知道的是他沒能請來那位道士並不是因為這位道士在故作姿態, 而是因為他罕見的猶疑了。

    這道士自詡道行高深,雖然做不到算無遺策, 可但凡是他算到的事,就沒有出錯的時候。

    他第一回 進八貝勒府的時候還是這麼這位的。

    他一見這位爺就知道他必定不凡。

    這不凡, 他生來就有, 他阿瑪給的。

    他也知道這位爺想聽的不是這話, 便只問他是否有凌雲志,又是否有登雲梯。

    這麼問,該懂的人自然就都懂了。

    這也是這位爺為什麼會把他趕出來的原因, 畢竟這話若是被不該聽見的人聽了去, 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他被趕出八貝勒府的時候還是這麼想的。直到他看見了一位夫人的背影, 他開始變得不確定起來。

    他之所以敢如此篤定是因為他可不僅僅會看面相, 他更擅長的是觀氣之術。

    他明明看見八貝勒府上空有紫氣籠罩, 八貝勒周身也有紫氣漂浮不定,他這才敢問出那種話。

    待他看見這位夫人身上的紫氣之後,他這才慌了神。

    只是他只遠遠的瞧見了這位夫人的一個背影,若不是他觀的是氣,而非人,他怕是瞧不見這位夫人的。

    就算他年歲大了,在大街上如此直視一位夫人也實在是失禮,這點分寸他自然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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