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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6:19:30 作者: 簌簌吹雪
    守衛軍小隊隊長臉色變了,「陸獒,你要幹什麼?!」

    陸獒猙獰地捏了捏拳頭,「老子要個公道!」

    邊攔邊退的小隊長頭大如斗,剛要發消息,突然脖子一涼。

    「你……」小隊長身軀軟下,吃力地扭頭,看到自己的副手抽出針管,低頭看著他,眼中是不熟悉的冷漠。

    滴滴——

    通訊器的聲音此起彼伏。

    「緊急狀態,禁止出行!」年輕的哨兵舉起手,槍聲炸響,將有些混亂的塔前廣場迅速壓制。

    他大聲重複,「守衛軍在此,緊急狀態,禁止出行!」

    二層守衛軍司令部內,溫婉的嚮導輸入完命令,看著昏迷的丈夫,無聲笑了笑。

    守衛軍中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人,一個個被迫倒下,迅速被控制住的廣場的秩序,向遠處蔓延開,冷酷的軍隊統治撕裂了四層以下和平的偽裝。

    更多沉寂在陰影下的年輕人,有的是嚮導,有的是哨兵,也有的是普通人,和奢靡腐化的倒下的守衛軍頭子們,氣質截然相反。

    身上籠罩著風霜血腥的陸獒身後,隨著電梯逐層停靠,沉默跟上了一個又一個人。他們逐漸聚集在他身後,以最為鋒銳的他為頭部,如一把鋼刀,向高塔頂層揮出。

    電梯在五層停下。

    「含雪——」

    陸獒迫不及待地走出去,看到雲含雪的瞬間,突然心裡一痛,屏住了呼吸。

    風景如畫的療養院已經看不出多少美麗的痕跡,換上軍禮服的雲含雪臉色蒼白如紙,斂去笑意,清冷的氣質越發強烈,眼睛卻亮得可怕,恍惚間如烈日熊熊燃燒,永不熄滅,無法直視。

    不再戴著溫柔假面的嚮導冷酷而鋒利,光芒灼灼逼人,如此美麗,如此堅定。

    一個個宛如鬼影的人抬頭看過來,一雙雙眼睛裡燃燒著和她一樣的火焰,那是將要死亡的靈魂從地獄歸來,無所畏懼的燃燒,一生只有一次,足以燃盡一切的火焰。

    他們冷冷地看過來,陸獒毫不懷疑,如果自己是反對者,他們會立刻殺死他,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她已經贏得了身邊所有人的信任,從他們醒來的那一刻起,成了這數百人龐大覺醒者團體中的領導者。更可怕的是,他身後跟上來踏入高層的另一個武力集團,同樣追隨於她。

    也許有的屬於生命協會,有的是守衛軍,有的是探索軍團,有的來自管理局或科研部……

    但所有人看向她的目光里,都是無可比擬的信任與推崇。即使有私心,也會隨著她所說的一切去做,相信她能拯救他們,相信她能帶來正確的未來。

    ……他也是其中之一。

    「我回來了。」陸獒在雲含雪腳邊單膝跪下,專注地仰望著她,「我的勝利與榮耀,皆屬於您。請您下令吧。」

    -

    進入第六層後,第一眼看到的是正中間像托著地球儀一樣的圓頂建築,曾印在基礎教育課本上的議政廳,華美又宏大,但更顯眼的還是議政廳頂端懸浮著的光球。

    它緊緊貼著高塔穹頂,與議政廳之間以光柱相連,像個縮小的太陽,燦爛輝煌,又完美無缺。

    曲院長識趣地引路讓開了六層入口,高塔第六層面積不如下面,但也一眼望不到盡頭。容納的人數密度更比下面幾層少得多,圍繞著議政廳,四個議員莊園分割了六層,和龐大的、甚至能看到宮殿般建築群的莊園比起來,中心的議政廳似乎也變得黯淡了。

    踏入六層,起初還有憤怒的聲音和武器啟動聲,從各個莊園中湧現出的根本沒人見過的哨兵,面無表情宛如死士衝鋒上前。

    底層幾乎只能在塔內摸幾次的槍,密集排布於莊園,沒見過的雷射炮和微型無人戰機蜂擁而來,意識到危機的莊園內拋出的爆炸一刻不停,地面轟然震動。

    重型熱武器的確對A級以上的哨兵有效,但只要莊園不想連自己一起毀滅,就無法使用——這本來是準備將人困在某個地方然後使用的!誰會想同歸於盡呢?

    卸掉一部分依仗後,能對抗哨兵的只有哨兵。雖然湧現的仿佛不是人的那些哨兵也很多,但沒有一個達到了S級。在同樣聚集了極多數量的哨兵對抗下,擋在第一哨兵眼前的人或物,都被鋒利的刀鋒披靡碾壓。

    近在咫尺,人盡敵國。

    議會培養出的秘密武器們很快都安靜了下去。

    走過的地方一一沉寂,只有軍靴踏在漂亮如金玉般的路面上的聲音,格外清晰。

    議政廳內,圍著圓桌的四個人還在分別發表意見,「這次獻祭我要……等等,什麼聲音?」

    雕刻著精美的歌頌高塔歷史壁畫的牆壁猛地震動了一下。

    討論戛然而止,位高權重的四位議員不約而同地看過去,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不悅,「誰在外面吵鬧?」

    「保護議員——!」鑲著寶石的大門忽然洞開,狼狽跌進大門的一具屍體,還沒喊完就已經死去。鮮血順著大門潑出,浸濕了議政廳內昂貴的地毯。

    離門口最近的方議員瞳孔微縮,認出這是原本在秘密議事中必須守在外面的下屬之一。

    老邁的大腦遲鈍地反應過來:出事了!

    高塔百年來,尤其是近幾十年,他們已經幾乎不會面對這樣的危險場面。第一瞬間湧上的竟是憤怒,下意識覺得還有人可用,如呵斥笨手笨腳的奴僕般大怒,「來人!怎麼做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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