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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頁

2023-09-10 05:05:29 作者: 茸兔
    兩人還沒走出兩步,身後的遲弈嗤笑了聲,扯唇開了口。

    「不想我來?」

    烏桃沉默著沒說話。

    又抬腳往前走,輕聲說:「沒有。」

    因為遲弈的到來,這一晚上烏桃都心亂如麻。

    晚上的聚餐在顧導的組織和加油打氣下,大家熱情都很高,本地的跑山羊肉沒少吃,啤酒也喝了不少。

    余晴適應的很快,到了飯局後期,活像個縣城本地姑娘似的,跟顧導他們聊得天南海北,一群人笑成一團。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臨安縣的年代感太重。

    牆上的破舊海報,房間裡用的燈泡,還是前台桌上擺著的收音機,都讓人有種回到了小時候、年輕時候的感覺。

    兒時的回憶何其美好,一進這環境裡,大家自然而然地就放鬆了。

    唯有烏桃飯沒吃幾口,安安靜靜地握著搪瓷杯子喝茶。

    但是這個劇組班子早就認識烏桃,不覺得奇怪,也就新來的主演們多問了幾句。

    顧導不喜歡那些烏烏玄玄的開機儀式和祭拜的老路子,堅信質量才是王道,今晚吃這一頓飯就算是慶祝開機。

    今晚回去睡一覺,第二天傍晚開始拍第一場戲。

    《霧》故事的開始,就在縣城小學。

    他們吃飯吃的晚,回賓館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余晴喝多了,烏桃攙著她上到六樓廢了不少的勁。

    烏桃沒開燈,怕刺激余晴的眼睛,就著走廊昏黃的燈,等把她放好,在床上躺平。

    剛給她起身蓋上被子要走的時候,屋子裡投出一道長長的黑影。

    有人在門口。

    烏桃沒抬頭也知道是誰,替余晴關上門,平靜地說:「遲弈,我們談談。」

    遲弈當然樂得跟她談。

    他今天的情緒出奇的穩定,好像是又恢復了烏桃曾經對他的印象。

    懶洋洋地靠在門框上,說著:「好啊——」

    「去哪兒談?你房間,還是我房間?」

    帶著他曾經慣常的,漫不經心又吊兒郎當的那種慵懶勁兒。

    遲弈人前人後向來有不止一副面孔。

    烏桃都見過。

    她沒細想,隨口說:「你房間吧。」

    遲弈卻笑了:「行啊。」

    「來吧。」

    遲弈的房間和烏桃幾乎是挨著。

    他和他對門的兩間房是六樓里最好的兩間,遲弈的房隔壁是烏桃,烏桃的隔壁是余晴。

    說是最好。

    其實也就是比烏桃的房間多了個陽台。陽台上擺著一張搖椅,一個木質茶几。

    像是看出來烏桃對房間裝潢的平靜,遲弈開了燈,有些幼稚地用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挑眉道:「我的電視是連了網的,能看。」

    言外之意是,你們的不能。

    烏桃:……

    她站在床邊,猶豫了好一會兒該怎麼開口。

    最終猶豫著說:「遲弈。」

    「你還是……」

    遲弈的眼神瞬間冷下來:「又想讓我走?」

    這話說的好像是烏桃不願意見到他要趕人似的。

    雖然烏桃的目的的確是希望遲弈能夠離開,但不是不想見到他。

    她解釋著:「你從小就金貴。這邊山高水遠,太窮,你住不慣的。」

    遲弈臉色很冷,反問著:「你又知道了?」

    「烏桃,你憑什麼替我決定?」

    他把遙控器扔到床上,一把扯過烏桃的手腕,把她壓在身下的床上。

    電視裡頭播著看不懂的電視劇。

    「我是不習慣。」

    「沒看到我學著苦中作樂麼?」

    他瞥了一眼聯網的電視,烏桃才懂他的苦中作樂是指他的電視和她們不一樣,勉強心裡有點安慰。

    她突然有點想笑,但是眼下這身子動彈不得的情況又容不得她笑,只好無奈地皺起眉,認真地說道:「遲弈,今晚不行。」

    這回倒輪到遲弈意外了。

    「今晚不行?」

    低氣壓驀得散了,反而似笑非笑地問她:「那什麼時候行?」

    遲弈一向對烏桃流氓慣了,這回輪到烏桃臉紅。

    她有口辨不出,低低喊了一聲:「遲弈!」

    遲弈這才鬆了她的手腕起身,靠在衣柜上,唇邊勾著點使壞的笑。

    「我沒打算強來。」

    說完又得理不饒人地問了句:「烏桃,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我什麼時候對你強來過?」

    烏桃被他問的噎住,在腦海里搜索了個遍,也沒找到相關的證據,又不甘心句句都被他帶著走,低聲辯駁了句:「你強吻我好多次。」

    遲弈漫不經心地:「哦。」

    「親親不算。」

    這麼理所當然又強詞奪理的話也就遲弈說的出來。

    烏桃沒反駁,紅著臉坐在床上看他。

    看著看著,她突然有點想哭。

    或許……

    是今晚的氣氛太好。

    時隔幾個月,他們終於再一次心平氣和的相處。

    但是歡笑以後,該說的正事還是得說。

    烏桃低下頭不再看他,生怕自己會心軟,說道:「遲弈。」

    「我說真的,你走吧。」

    遲弈的笑意僵在嘴角。

    他冷下聲:「理由?」

    烏桃看著雪白的床單,長睫微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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