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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5:05:29 作者: 茸兔
    只要是差不多的角色都接,賺一點錢就很知足,戴著口罩在大排檔吃火鍋也覺得開心。

    余晴現在都記得她面試過了《霜華錄》女一號的時候,兩個人有多開心。

    她當時抱著烏桃,在陽台上喝的有點多了,指著星空喊道:「烏桃就要成為巨星啦——!寶!開不開心?」

    那個時候烏桃有沒有回答她,她忘記了。

    但是事後去拍戲的烏桃一定很開心。

    以前在余晴的眼裡,烏桃就是個謎團。

    她從來不和任何人主動親近,對於男女之事也不感興趣。包括家世,背景,在正常人身上應該有的故事她都沒有。

    就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仙女,專為了演戲而生。

    每次兩個人聊天,說得最多的就是拍戲,閒暇時候閒聊,說的也是余晴自己身上的故事。

    她對烏桃一無所知,問她她也就笑笑。

    這樣一個滿心滿腦都是事業的女人,怎麼會甘心嫁入豪,過金絲雀一樣的生活?

    余晴當然開心烏桃能夠和遲弈搭上線,但是這不代表她就要把一輩子都壓上,收斂自己所有的欲望去做一個豪富太太。

    如果她想,她明明早就可以這麼做了不是嗎。

    胡思亂想了這麼多,余晴也覺得有點煩躁。

    她扭頭看了一眼平靜的烏桃,又覺得幹嘛跟她計較這麼多。

    一個失了憶的人,能指望她想起以前的雄心壯志,顯然是不現實的。

    對烏桃機遇的焦急最終沒有大過對她的關心,余晴嘆了口氣,問她:「你頭傷好些了嗎?」

    烏桃點頭,禮貌又客氣地道了謝:「好多了,禧園的醫生很專業。」

    她用筷子夾了一塊魚,垂睫說:「你剛剛說的我想了。」

    余晴的眼裡燃起期待。

    下一秒,烏桃平靜的語氣傳來。

    「可是我不記得了。」

    失憶後的烏桃不記得自己的夢想,不記得過去。

    她只記得遲弈。

    烏桃沒說的是,她現在也對拍戲很感興趣。

    但是這一切都是後話。

    現在的她。

    好不容易和遲弈在一起。

    她想好好的。

    過去的那些就讓它過去。

    現在她擁有的,才是真的。

    能真真切切的看到遲弈,吻到遲弈,才是最寶貴的。

    余晴眼裡的光暗下去,又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才長舒口氣,說:「算啦,跟你這麼一個失憶的人說以前也沒什麼意義。」

    她看了眼烏桃,問道:「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烏桃笑了笑,清淡的語氣里有幾分無所謂和坦然:「就這樣啊。」

    就這樣?

    余晴有些愕然地看著她,突然覺得失了憶的烏桃和以前的不同之處。

    剛見她的時候覺得她分明和之前一般無二,此時被她這句話一激,倒察覺出些不一樣的地方來。

    以前的烏桃從來不會不會再男女之事上這麼隨便,更別提和一個男人沾上關係。

    就算是願意接觸看看,也是不冷不熱的態度,沒幾分上心。

    這問題是出在失憶後,還是出在遲弈?

    余晴腦子裡驀的冒出遲弈見她的時候那副自然的表情,分明不是一個才接觸一陣子會有的態度。

    會不會是之前他們就有什麼?

    余晴心裡覺得奇怪,手裡握著叉子打量烏桃的眉眼。

    越看越覺得不對勁了。

    烏桃曾經在她面前也是不大設防的,但是也總是淡淡的,冷冷的,好像什麼事情都不入她的眼,整個人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像個隨時會升天的仙女。

    可現在的烏桃雖然也是淡淡的,溫和的,可眉眼裡透出些歲月靜好的安然,更像是一種滿足於現狀的溫潤綿和。

    她還是她,又不像余晴記憶里的她。

    看到這樣的烏桃,余晴恍然有種,是不是自己錯了。

    愛拼事業沒錯,想要安安穩穩生活也沒錯。

    真要說起來,現在的烏桃更像一個活生生的人。

    余晴還沒繼續說什麼,烏桃那邊的手機響起來。她看了一眼把頭低下去。

    那邊的烏桃接起來電話,清冷的嗓音里破天荒的帶上幾分嬌嗔和軟,綿綿地問:「餵?遲弈。」

    遲弈的聲音隱隱約約從聽筒里傳出來,烏桃輕笑一聲,回著:「很好呀,沒什麼事,你吃飯了嗎?」

    余晴耐不住抬頭去看烏桃的表情,簡直不可置信這個人是烏桃。

    她猜遲弈在電話里一定說了什麼她聽不得的纏綿情話。

    因為烏桃的下一句是。

    「想啊。」

    -

    落地窗前,遲弈鬆了松袖口,露出腕錶看了眼,低聲說道:「夭夭。」

    那頭的她接的很快,嗓音溫軟又雀躍,像沁了蜜糖:「餵?遲弈。」

    感受到烏桃接電話的歡喜,遲弈勾唇淡笑,緩聲問她:「床頭的留言看到了麼,你和余晴聊的怎麼樣。」

    「有沒有什麼話想說——」

    她很快地回「很好呀,沒什麼事,你吃飯了嗎?」

    遲弈握著手機微垂下頭,仿佛烏桃就在眼前,心裡染上些溫柔暖意。

    他身上穿著黑色西裝,極深極暗的色。站在陽光熾盛的窗前,他側臉逆著光,半明半昧的光影,矛盾又恣肆。腳下川流不息的人群來來往往,隔著幾十層高樓,低微得如同塵埃螞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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