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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5:05:29 作者: 茸兔
    樁樁件件,聽得人觸目驚心。

    可就是這樣狠心冷血的人。

    明明年少時被她拋棄過,卻又把她救了回來。

    那。

    是為了蓄意報復,還是……

    烏桃斂眸看向自己的被單,微微抿了抿唇。

    沈醫生已經這麼建議了,那遲弈便是默許的。既然如此,那他應該也不會拒絕自己住下。

    她現在對於外界的一切都是未知,只有遲弈,是她人生中已知的一抹濃重的色彩。

    烏桃抬起頭,清冷澄澈的眼裡流露出一絲真切的懇求,輕聲開口說道:「我能跟您走嗎?遲先生。」

    遲弈沒想到烏桃真的會選擇住下,漆黑的眸瞬間變得複雜難測。他凝視著她看了許久,才淡淡開口說道:「我會讓人給你收拾房間。」

    別墅內空房間很多,每天都有傭人打掃。

    烏桃選了一間朝陽帶露台的房間,住了進去。

    從醫院出來以後,她就沒有再見到遲弈。像他那樣身居高位的人,平時應該非常忙碌,估計自己一年到頭也見不到他幾回。

    她給自己選的臥室是很簡約舒適的裝修,米白色柔軟的雙人大床,繫著綠色繩結的白色絲綢窗簾,配著同樣白色的地毯,落地的玻璃門外是精修過的露台,花花草草開的怒放。

    搖椅旁邊的圓形茶几上擺著一支嬌艷欲滴的紅玫瑰。

    裝修和陳設,她第一眼看了就喜歡。

    太陽漸漸西沉,烏桃還穿著醫院的病號服,她站在露台前,放眼去看晚霞下的禧園。

    夏末的傍晚總是帶著一絲初秋的涼。

    禧園內的山水在晚霞的霞光下染上一層餘暉,又金又紅,像深秋的楓葉。

    別墅的管家梁伯來敲烏桃的門,派人把晚餐送到她的房間裡來。

    房門扣響,烏桃才從出神中迴轉。晚風習習,她抱著肩回身,溫和的笑笑:「謝謝您梁伯。」

    梁伯和藹地笑著,身後的四個女傭把精心備好的飯菜送到她臥室的隔間裡。

    他上下看了一眼烏桃,從上衣的西裝口袋裡拿出一張黑金色的卡,溫聲道:「夭夭小姐,這是少爺交代給您的,是我們方舟集團的黑卡。」

    「拿著這張卡,您去到任何地方都可以使用,沒有消費限制,少爺不常在家,您人不生地不熟的,便收下吧。」

    烏桃看著這張黑卡怔了怔,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聽梁伯說起來就能聽出是非常珍貴的東西,她不該收。

    梁伯觀察著她的神色,安慰道:「您不用有心理負擔,少爺說了,是給老朋友的幫助罷了,等您病好了,再還給方舟集團也不遲。」

    話既如此,烏桃只好道了謝收下。

    梁伯臨走前又叮囑道:「對了,您現在頭傷未愈,以後還請儘量不要出門。若非必要,少爺會和您一起去。」

    說完他笑了笑,「晚一點會有人送衣服進來,您先用餐吧。」

    烏桃點點頭,把梁伯好生送了出去。

    她看著手裡的黑卡,又想起梁伯說的儘量不要出門,就把卡放進了自己床頭的抽屜里。

    自己現在記憶全無,出門也是茫然,這個東西大概是用不上了。

    她隨手從書架上抽了一本書,吃了飯後便躺在搖椅上看,身上搭了一條薄毯。

    不知不覺的,就睡了過去。

    夜深了,月朗星疏的夜空透著幾分暗暗的藍。

    禧園門口高大的樹上還偶有幾聲蟬鳴,一輛漆黑髮亮的加長賓利開至禧園門口,恰好品牌方的人開著巨大的貨車把衣服送了過來。

    品牌方運送衣服的負責人立刻下車到跟前給遲弈問好,客客氣氣的低頭請示:「遲總,衣服送到了,請問需要我們這邊親自過去給小姐介紹和試穿嗎?」

    車窗搖下,裡頭漆黑一片,只看得到一點猩紅色的光點。

    遲弈緩緩吐了口煙圈,淡淡道:「不必了,回吧。」

    徐鳴下車派人將衣服一列列擺好,整整齊齊的推進禧園裡去,才折回來問:「少爺,您……」

    「去看看她。」

    房門再次被扣響的時候,烏桃才做了一個短暫的夢。

    夢裡的她還是在一片黑暗之中,不同的是極遠的前方有一束光亮。

    她一路追逐光亮過去,才發現光的盡頭,站著遲弈。

    烏桃來不及沉浸在夢裡思考,赤著腳走在地毯上,拉開了房門。

    門外的人整齊有序的進來,將衣服整整齊齊的陳列在她寬敞的隔間,這還塞不下,一路擺到了門外的走廊里。

    遲弈穿著黑色襯衣和黑色的西裝褲,裁剪得宜,昂貴非常。他神色懶散,站在門口看著烏桃,手間夾著一支點燃了的煙。

    他語氣帶了些散漫,淡聲問:「我能進麼?」

    烏桃點點頭,讓出身位來,溫聲說道:「當然,遲先生請。」

    他自然的將煙摁滅在走廊垃圾桶上,從容的走了進去。坐在她白色的沙發上,矜貴又疏離。

    遲弈說道:「我隨便叫了幾家品牌來送衣服,不知道合不合你的意。」

    他隨性地靠在沙發上看烏桃選衣服,明明件件都是昂貴至極的品牌新衣,落在他眼裡頭,不知怎麼,卻好像還沒她身上的病號服好看似的。

    說是選衣服,其實遲弈壓根沒打算讓她選。

    這些衣服全都是送給她的,她想穿哪件就穿哪件,無非是他硬想走個過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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