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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5:03:39 作者: 遙的海王琴
    這讓他不由想到那天晚上,混小子隔著被子對著他喊爸爸,在他義正言辭的反對之下,才換成了哥哥,嗲嗲的夾子音,一邊往他耳朵呼氣,一邊拿腳穿越兩條被子勾他,鬧得他差點抱著被子跑客房去睡。

    他真的很想問問鄭殊,知不知道羞恥兩個字怎麼寫?

    俞斯年:[你就不怕被人看見?]

    鄭殊:[這是咱們房間的玻璃窗。]

    俞斯年:[趕緊擦了!]

    鄭殊:[不要,我畫了好久呢,你回來擦呀~]

    這是有多無聊?俞斯年無言以對。

    鄭殊:[哥哥~你現在做什麼呢,下這麼大的雪,不想提早下班回家親親你的小可愛嗎?]

    不想。

    俞斯年心說。

    但還是口是心非地拿起手機拍了一張文件照片過去。

    俞斯年:[萬煌的年會,你想參加嗎?]

    鄭殊:[以什麼身份呀?]

    俞斯年:[大股東。]

    鄭殊:[不要,這個頭銜不好聽。]

    俞斯年心說事兒還挺多,便問:[那想換什麼?]

    鄭殊:[董事長他老公!]

    俞斯年嗤了一聲,[我可以預留一個董事長夫人的位置,你要不要?]

    鄭殊:[……沒別的了?]

    俞斯年:[沒了。]

    鄭殊:[好吧,真拿你沒辦法。]

    俞斯年勾了勾唇,心情跟窗外的天氣完全相反。

    站在辦公桌後,等老闆簽字簽了老半天的艾瑪:「……」

    陛下,究竟是哪個妖精讓您無心國事?您忘了苦苦等候的老臣了嗎?

    您這筆已經拿了很久了,倒是簽啊!

    「咳咳……」她終於又清咳了一聲,今天的嗓子不太好。

    俞斯年翹起的嘴角往下一扯,抬起筆就快速地簽下了名字,然後推了推眼鏡,問道:「年會上是不是有抽獎環節,有什麼獎品?」

    「跟去年差不多吧,設了一等獎,二等獎,三等獎,陽光普照獎,平均下來大概每人300左右。」

    「把額度再往上提20%,作為今年的獎勵。」俞斯年在旁邊備註了一下。

    艾瑪眼睛一亮,心說可真大方,看來心情很好。

    「好的,我立刻傳達下去。」

    辦公樓里很快都走了,俞斯年看著這大雪,忽然也產生了一絲倦怠。

    這時,鄭殊又發了一條信息過來。

    同樣是玻璃窗上的畫,但這次……畫風和表現形式與他的完全不同,線條細膩柔美,帶著一絲浪漫主義的寫實風。

    兩個青年笑著靠在一起,眼裡充滿了幸福的味道。

    這是……

    俞斯年愣住,[我媽畫的?]

    鄭殊:[是啊,媽畫得也太好了,你看像不像咱們?]

    說著,他又拍了幾張照片,只見俞茴雅披著披肩,指尖觸摸在客廳的大玻璃門窗上,慢慢地勾勒出線條,臉上是一片恬靜淡然,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意,很溫暖。

    俞斯年看了很久,恍惚回到了那個陽光燦爛的午後,在謝章闖進來之前,她也是這樣安靜又美好地對著畫布,筆下流瀉出自由的靈魂。

    [阿殊,能拍個視頻給我嗎?]

    鄭殊沒有拍,而是直接敲了一個視頻通話過來。

    俞斯年接了,然後就傳來鄭殊嚷嚷的聲音。

    「媽,這裡還能畫,我要一副斯年哥親我的。」

    俞斯年:「……」

    俞茴雅笑了笑,「怎麼,他不親你嗎?」

    「他就是塊木頭,讓他親我都得看看周圍有沒有人,還不情不願的,所以您趕緊幫我畫一幅,就讓所有人看看他是怎麼死皮爛臉地想親我,我都不屑一顧。」

    俞斯年:「……」鄭小殊,你可以的!

    俞茴雅捂嘴一笑,「好呀,親哪兒?」

    「當然是嘴巴啊,要那種霸道總裁風的,壁咚一下,就像這樣。」

    鏡頭晃了晃,也不知道鄭殊做出一個什麼奇怪的動作,俞茴雅露出驚訝的表情,然後忍笑著點了點頭,「那我試試。」

    「嗯嗯,反正斯年哥不在,隨便咱們畫,等他回來了,一擦就完事啦!」

    俞茴雅於是重新面對著落地的窗玻璃,一邊畫一邊思考動作,還學著鄭殊比劃了一下,那認真的模樣讓俞斯年心情變得非常複雜。

    就如他花了不知道幾年才慢慢地從那天的陰影中走出來,直接受到暴虐毆打的俞茴雅更是陷在了反覆的噩夢中。

    那跳躍的舞者被暴力撕毀,染上了血,鮮艷的紅色刺痛了她的眼睛,帶來絕望窒息的色彩,成為一道觸之即痛的傷痕,讓她從此再也拿不起畫筆。

    哪怕精神稍微好一點,有時候無意識地在筆記本上隨手塗抹,也會很快地被應激撕毀。

    俞斯年都快忘了母親畫畫的樣子,卻沒想到在今天,居然會在玻璃門上那麼開心地作畫。

    他的喉嚨突然有點堵,「阿殊。」

    「嗯?」

    「你是怎麼說服她,讓她跟你一起畫?」

    鄭殊想了想說:「我沒說服她,就是我自個兒在那玩的時候,媽突然過來幫我補上的。」

    鏡頭切換回來,鄭殊看到俞斯年微微一愣,於是笑道:「斯年哥,你真笨,這是在霧氣上畫的印子,條線是會慢慢消失的,媽看我忙活了半天,這邊畫完,那邊消失,不忍心之下才順手幫我把線條重新描上去,這一來二去,不就一起玩了嗎?這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水平一下子高出了兩個檔次,看看她的,再看看我的,唉,這就是差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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