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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4:57:45 作者: 長發女妖
    雖然不喜歡煮紅棗的味道,但有蜂蜜啊,他好久沒吃到過蜂蜜了。

    翟青翻過一頁書,又寫到了某一處山泉水,作者說是清澈可見底,飲之甘甜清冽,常飲可長壽。

    杜北批註:山泉都清澈,長壽個頭。

    翟青看的想笑,估計侯爺把這些書找來的時候都忘了寫了這些,和平時見到的侯爺完全不一樣。

    至於翟府的事,他一開始聽說的時候確實有幾分忐忑,畢竟寫信指責娘家的教養,還是寫給父親,在他的觀念里,太過大逆不道。

    但等他收到了祖母的回信,突然又覺得,其實也沒什麼,反正他和父親的關係也很平淡,能讓祖母著急的寫信來關心他,還在信里明確的說會站在他這邊。

    就算以後名聲壞透了,他也覺得值。

    杜北知道他的擔憂時,只說,「夫人放心,沒人敢多言半句。」

    翟青所有的擔心一下子就放下來了,因為杜北臉上的認真。

    就算再不濟,長留侯也是陛下面前的紅人,他要是動了真格,京城裡願意得罪他的,又有幾個?

    翟青就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後,反而決定回去看望翟老夫人,也是這次的看望,他和祖母說開了,年幼的那些心事和遺憾全都說了出來,長大之後對祖母的心疼也一股腦的倒出來。

    他曾經想過,若有一日他能出人頭地,定要將祖母接出去單過,離開翟家這個吃人的地方。

    但年紀越大,他越知道,這種想法有多麼的不切實際。

    他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祖母泣不成聲,也終於對她的孫兒敞開了內心,她的一輩子活的規矩,人人都說她賢惠,可是賢惠的背後是什麼?

    是即使懷孕產子也要給丈夫納妾,是即使滿腹才華也只能圍著一家子吃穿用度、人情往來打轉,是受了委屈也要顧及內宅和睦隱忍,是和丈夫日漸離心、不再交流...

    但她又不知道該怪誰?

    怪丈夫嗎?可是他從未主動納過妾,從未與她爭吵過,即使婆母刁難,他也總會站在她這邊,但為什麼不能再堅定一點,將那些女人拒之門外呢?

    是規矩,規矩說長者賜不可辭,所以他不能拒絕。

    怪婆母嗎?做為宗婦,她嫁進來就等於婆母的話語權將會消失,而且她搶了婆母最驕傲的兒子,所以婆母為難她,也說得過去。婆母也是這樣熬過來的。每一個新婦都是這樣熬成婆的。

    那怪她自己嗎?她只是按照規矩,做到最好,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人,她什麼沒有做錯啊。

    翟青不知道該說什麼,祖母的生活看著平順,甚至是被很多夫人羨慕,但對於和祖父相愛的祖母來說,應該很窒息吧?

    「不怪祖母,是這個世道,對妻這個角色太過不公。」翟青沒有說是對女子,因為他現在也是『妻』這個角色,更加深刻的了解妻做為夫的附屬品這件事。

    夫妻夫妻,夫榮則妻榮,夫貴則妻貴,只要他一天還是長留侯的正妻,他就有底氣抬著下巴看人。

    雖然他並不喜歡那樣。

    祖孫倆說著說著,全都落了淚,上氣不接下氣的,很是狼狽。

    翟青回到侯府就不舒服了,穆大夫給他多加了幾味藥,藥湯更苦了,所以春桃才會煮甜茶給他。

    「侯爺。」小竹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翟青抬起頭,一身戎裝的杜北已經進來了,杜北腿很長,幾步就走到了他面前。

    「現在感覺如何?」杜北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不燒了,還難受嗎?」

    翟青在他手心裡蹭了蹭,「我好多了,侯爺不必為我擔心。」

    「嗯,叫穆大夫每天過來瞧著些。」杜北將一品居的點心放在桌上,「想吃什麼告訴廚房。」

    翟青抓住他的手臂,「侯爺。」

    「我在。」

    翟青用了點力氣,杜北只好順著他坐下來,比剛才要更加靠近,兩人之間只有一拳左右的距離,從杜北的後背看過來,還以為杜北將翟青抱在懷裡。

    春陽都輕手輕腳的跑到門外去了,打擾夫人和侯爺調情可不行。

    出了門還特別懂事的把門關起來,在門口守著。

    翟青則是看他沒有反抗,越發的大膽,往他身上栽去。

    「逸之。」杜北無奈的叫他的字,「我身上有寒氣,你身子骨弱,會著涼的。」

    杜北穿著鎧甲,和平時的錦衣不同,多了一股肅殺之氣,也更加冷冽。

    但翟青偏偏喜歡的不得了,尤其喜歡杜北拿他沒辦法時的神情,「不涼啊,就是硬邦邦的。」

    他在杜北懷裡抬起頭,「侯爺今日心情不好,可否跟我說說?」

    「今日收到消息,遼東大雪,已經凍死不少人,但救災一事遲遲定不下來人選...」

    「這,朝中能臣無數,還選不出人來嗎?而且現在才十月,怎會有雪災...」

    「遼東地區一向是冬季長,每年都會下大雪,最厚的時候,人站進去都看不見頭,這個時候下大雪不稀奇,奇怪的是雪災凍死了很多人。」

    杜北把事情掰開了講給他聽,「那邊冬季長,土地雖然肥沃,但村落少,地廣人稀,能留下來的都是已經習慣了遼東嚴寒的本地人,每年冬季都會窩冬,如果不是出現了意外,不可能會一下子凍死上千人。」

    「我猜,應當是遼東的官員加稅或者強行徵用民夫導致的。」杜北說著,眉頭緊促,很是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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