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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3:48:37 作者: 雲雨無憑
    風颳在光禿禿的樹枝上,聲音窸窸窣窣。

    「我買了醬牛肉,人家馬上要關門了。」陳淮水說著話,又從書包里掏出兩串糖葫蘆,看起來鮮紅透亮,山楂上裹滿淺黃色糖漿。

    糖衣一定是脆的,祝富華想。

    「饞了吧?我知道你想吃了,點心你天天都吃,可能要吃膩了,但這個不一樣,酒樓里一定沒有。」

    在陳淮水把糖葫蘆遞過來之後,祝富華就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他又將糖葫蘆遞到陳淮水的嘴邊,陳淮水連包都沒來得及關上,可還是順他的意,咬了滿滿一大口。

    「凍得太硬了,」陳淮水說,「有點兒費牙。」

    「真好吃。」祝富華津津有味地咀嚼著,說道。

    陳淮水去衣架旁邊掛包了,他說:「兩串都是你的,慢慢吃吧,我去切牛肉,咱們喝兩杯?」

    「要喝嗎?」祝富華往鋪了墊子的木沙發上坐,問道。

    「少喝點兒,太冷了。」

    很快,燒煤的爐子旺起來,老房子裡沒有暖氣,可有了人,便是冬日裡能禦寒的地方,祝富華脫掉了外衣,陳淮水把啤酒拿過來,把切好的牛肉、炸花生拿過來,他說:「以前總覺得這裡住著不舒服,可現在回來,居然越住越喜歡了。」

    祝富華想了想,他忽然問:「你晚上會不會害怕?」

    「不害怕啊,我膽子可大了。」

    「哦……」祝富華點了點頭,說,「我還以為你一個人住會害怕。」

    陳淮水瞬間覺得自己沒安好心,因為他的下個問題居然是:「如果害怕會怎麼樣啊?你會過來陪我住嗎?」

    「我覺得可以,但如果晚上不回去,我媽一定會知道的。」

    祝富華露出一個單純的笑,他大概是怕陳淮水誤會,又解釋道:「你說不能讓別人知道,所以我一直記得。」

    「這只是暫時的,以後家裡人肯定會知道我倆的事,畢竟咱們要一起過一輩子的,是不是?」

    不等祝富華反應過來,陳淮水就脫了鞋橫躺在沙發上,他枕著祝富華的大腿,看著他,說:「一輩子是很長的,我現在想想,要是以後沒有你陪著我,我該怎麼過啊。」

    爐子裡的火燃得更旺了,火焰發出「呼呼」聲,祝富華低下頭,發現陳淮水總在盯他,就用手將他的眼睛捂住了。

    要不是陳淮水主動說出來,祝富華是不可能妄想一輩子的。

    他一邊笑,一邊問:「你什麼都看不見了吧?」

    「對。」

    「淮水,你累嗎?」

    「不累,跟你待在一起,就算一百個小時不睡覺,也不會覺得累。」陳淮水抓住了祝富華放在自己眼睛上的那隻手,將手覆在自己臉上。

    然後,他忽然在祝富華泛潮的手心上親了一口。

    祝富華羞得轉過臉去,只聽見,陳淮水說:「你手是香的。」

    「那是因為,我用香皂洗的手,那個香皂很香。」

    陳淮水又往他手心親一口,撇著嘴扮可憐,說:「富華,你都不看我,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沒有。」

    「那你看我,快看我。」

    空氣仿佛安靜了好幾個度,其實,陳淮水越是說這些肉麻話,祝富華越是不敢看他,但他覺得由不得自己,就低下了頭,用自己的影子將陳淮水蓋住。

    眼中都是有對方的,陳淮水把祝富華的手蜷起來,繼續在指節上細細親吻,後來,氣氛愈發不同,於是,落在指節上的親吻也停了。

    只能看著對方,只好看著對方,陳淮水坐了起來,把滿杯的酒遞給祝富華。

    說:「來,乾杯。」

    不等祝富華說什麼,陳淮水便仰起頭,「咕嘟咕嘟」將啤酒喝乾,祝富華哆哆嗦嗦地舉起杯子,喝了半杯,他停下來,看著陳淮水。

    陳淮水湊近了,抱住他,說:「愛你愛得不行了。」

    「我還沒喝完……」

    「富華,平時見不著面的時候,你會像我想你那樣……想我嗎?」

    問題才問出口,陳淮水就吻在了祝富華嘴上,他能感覺到,祝富華沒有絲毫的反抗,相反,他大概做好了心理準備,所以沒有十分訝異,他在懷中任人擺布,發出出溫柔又短促的呼吸。

    他的手搭在了陳淮水的脖子上。

    「會想我嗎?」陳淮水問。

    祝富華不是勉強,他只是不知道如何表達,因此,只能咬著嘴角點頭,鄭重地點頭。

    陳淮水又吻了他一下。

    「說啊,說你會想我,說話。」陳淮水並沒有生氣或者急躁,他細聲細語地,鼓勵一般。

    可是,一陣沉默之後,祝富華仍舊沒有回答,他像是在默默積攢著決心,他忽然就摟著陳淮水的脖子,閉上眼睛,主動地親了他。

    這一次,祝富華的呼吸徹底失去了規律,他有些不得要領,吻得小心翼翼。吻過以後,他緊緊地與陳淮水擁抱。

    陳淮水只得摸摸他的頭髮,說:「好了好了,不為難了,我知道你心裡怎麼想。」

    「你不知道。」祝富華倔強地說。

    「好吧,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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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續……

    第31章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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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春節的時候,蔣傑和陳淮水專程開車去找祝富華。

    沒有雪了,連背陰處時長不化的積雪都沒了,蔣傑穿著毛領的褐色皮衣,看著路對面的陽光,他把手擱在車窗上撣著菸灰,想了想,輕聲地問:「你真的搬過去住了?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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