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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4:20:40 作者: 十月瘦瘦子
    已經當上皇帝的朱厚照得知此事,忍無可忍,於是他派人將鄭旺重新抓起來,再判死刑。

    這次鄭旺死得透透的。

    「朕應當是太后的兒子……」他連這種事情都願意跟劉艷兒說,「當年朕沒有殺錯人。」

    他這會兒用了皇帝的自稱。

    如果他不是張皇后生的,哪裡能讓他當太子、當皇帝呢?

    雖然朱厚照更喜歡當大將軍,但吃慣了紅利,他覺得身兼兩職也挺好的。要不是當皇帝,他怎麼可能花費幾十萬白銀,來建造富麗堂皇的豹房、又再建一座鎮國將軍府呢?

    他在豹房許多珍禽異獸,養了很多美人。他是一個混蛋,去過青樓,搶過民婦,他殺過人,手上並不乾淨。

    「艷兒把你頭上的簪子給我吧。」

    朱厚照說。

    他這回不會再弄丟她的簪子,他帶著簪子上路,兩人一定會在黃泉相遇的。

    劉艷兒默默地把頭上的金簪摘下來,塞到了他的懷裡。她的頭髮披散下來,身上是月牙白的裙子,雖然素淨,但襯得人十分嬌俏。

    「大將軍先走一步,奴見簪赴約。」她說著和當年一樣的話,和從前的雀躍歡喜不一樣,她眼下卻是悲傷的。

    兩年前,朱厚照南征,欲平定藩王的叛亂。他不知道前路如何,將身邊的劉艷兒安置在潞河旁邊的宅子,說好等他安頓下來,便派人來接她過去享福。

    一身紅裙的劉艷兒把頭上的銀簪摘下來,作為信物。她笑著說:「誰來接奴,奴都不走。大將軍先走一步,奴見簪赴約。」

    「好。」朱厚照小心翼翼地把簪子藏到懷裡,騎馬離開了。

    南下的路況並不理想,皇帝打馬穿過湍急的水路,也許在路上不小心把簪子弄丟了。他命大軍原地駐紮,在當地翻找,依舊沒有找到她的簪子。等他在清州安頓下來,派人去接劉艷兒,劉艷兒卻不肯來。

    太監轉告劉艷兒的口信:「劉娘娘說沒有見到信物,怕我們是歹人,不敢跟小的走。」

    「她不來,朕親自接她便是。」

    朱厚照沒見到人,心裡又煩又亂。他連夜騎快馬,中途換了小舟,親自撐船去接劉艷兒。劉艷兒見到他,十分歡喜,她坐在小船上玩水,用腳丫拍打著水花,任由他當乘船的船夫。

    他說:「莫貪玩,這水多涼。」

    美人嘻嘻地笑著:「水多好玩,我可不怕水。」

    ……

    沒想到落水引發的肺炎,足以帶走正德皇帝的生命。

    他一生中乾的缺德事多了,正德正德,朱厚照自認為自己沒什麼德行。朱厚照臨終前見過司禮監太監,讓人善待張太后。他看著自己身穿鎧甲,無力地「躺」在那裡。他飄到太液池附近,看到劉艷兒在梳妝打扮。

    兩人相遇的時候,她穿著一身紅裙,走的時候,她穿的是白衣。

    她在樑上掛了一條白綾,自己把脖子放了上去,然後蹬翻了椅子。

    朱厚照等她過來,沒想到左等右等,都不見人。他湊上前去,想要翻找劉艷兒的魂魄,誰知怎麼找都找不到。他的手指穿過了她越發冰涼的身體,沒能留下一點兒痕跡。

    「騙人!」

    「我明明拿了簪子,為什麼你不來赴約呢?」

    「明明說好一起上路的……」

    「你去哪兒啊……」

    一聲春雷響徹天際,淅淅瀝瀝的雨灑在紫禁城的上空,落在太液池的水面上,打起一片片漣漪。朱厚照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面,恍惚間看到她在對岸沖他招手。

    他飄了過去,不料被池水的漩渦吸了進去……

    【警報,警報,次位面的怨氣值已經超過紅色警戒線!】

    【滴,檢測到「明武宗的思慕」。】

    【滴,異常現象已被時空管理局登記在冊。】

    【滴,皇帝養生系統正在啟動。】

    作者有話說:

    有引用鄭旺妖言案,有參考劉美人和朱厚照的生平。

    關於簪子的梗,參考自《彤管拾遺》,大意是明武宗將要南征,暗中先送美人到潞河,約定聖駕先發,而隨以其他舟船迎劉美人。劉美人脫下一個髮簪贈給皇帝,以為信物,說:見簪而後赴。明武宗把簪子藏在衣間,過蘆溝,馳馬時丟失。尋找數日不獲。明武宗至臨清州,遣宦官召美人,美人推辭:「不見簪非信,不敢赴。」明武宗於是獨自乘船日夜回還,傍徨到張家灣親迎劉美人,載她南征。明武宗在兩年後逝世,劉美人結局無記載。

    關於朱厚照本人真實是什麼樣子的,不同的書有不同的說法。

    《武宗實錄》正德十四年載,刑部主事汪金上疏諫武宗飲酒過量,疏後附有史臣的一段話:「上嗜飲,常以杯杓自隨,左右欲乘其昏醉以市權亂政,又常預備瓶罌,當其既醉而醒,又每以進。或未溫,也輒冷飲之,終日酣酗,其顛倒迷亂,實以此故。」從這記錄來看明武宗是一個爛醉鬼。

    而《明實錄》講到不久後武宗巡視西北邊,沿途行軍時的情景:「自宣府抵西陲,往返數千里,上乘馬,腰弓矢,衝風雪,備歷險厄,有司具輦以隨,也不御。閹寺從者多病憊弗支,而上不以為勞也。」這一段描寫,講得朱厚照很厲害,自己騎馬奔襲千里,在風雪中衝撞,生產隊都驢都不敢這樣拼。別人都喊累,他不累,還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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