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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4:20:40 作者: 十月瘦瘦子
    熊老太爺揮揮手, 夫子說這是正常現象呢, 等會兒就要洗筋伐髓了。他捂著肚子,飛快地往恭房跑去,一路上大屁來得越發猛烈,在他的腸子裡亂竄一通。

    差點把屎都蹦出來了。

    「此濁氣如此猛烈,定是我六十多年累積下來,濁氣甚多之故。」

    平日裡不遠的距離,此刻在老太爺的眼裡,如同千里從軍一樣,相當遙遠。他好不容易竭盡地跑到恭房裡,手抖腿也發軟,老頭子哆嗦著站好在坑上,急得快要落下淚來。

    拉稀的時候最悲催莫過於什麼?

    大概是想快速脫褲子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穿著連體衣吧。

    貴族的曲裾是過膝的長款式樣,越是有錢人的衣服所用布料越多。得解開上裹到下的寬敞大衣,裡面才是褲子。再把褲子解開了,那才能拉屎。

    唔......這比連體衣好不了多少。

    貴族習慣把上廁所叫做「更衣」,更講究一些,每次上廁所都得換一套衣服。往往穿著長袍的貴族老爺們,都得有人伺候著更衣,在上廁所前把外頭的衣服脫下來,交給僕從,然後完事兒了再穿上。

    可今日留給熊老太爺的時間不多了!

    他平時是最要強的,不喜歡那些妖妖嬈嬈的侍女來伺候著更衣。老頭子顫著手想要把衣服解開,嘴巴里不斷嚷嚷著快些,再快些......

    「快,快,我的手再快點!」

    「操,這個腰帶上的結怎麼那麼難解啊?」

    平時為了防止走光,衣服上的繩結都挺牢靠的,騎馬跑步都不會散開。可放在這種爭分奪秒的情景里,就顯得非常可怕了。

    就在繩結只剩下最後一重的時候,熊老太爺心中一喜,神志在放鬆之間被一個衝擊力極強的大屁趁虛而入,殺得滿城盡帶黃金甲。

    熊老太爺身上瞬間一松,他閉上了老眼,悲壯之前溢於言表。

    完了......

    屎落褲.襠的那一刻,熊老太爺自暴自棄一般,捂著老臉。他的額頭上冒出了一層汗,仿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不,這不是屙屎,這是在洗筋伐髓。」他默默地安慰自己。

    夫子說了,洗筋伐髓是一個持久的過程,一天上個五六回才好。只要熬過了洗筋伐髓,身體的濁氣排空,能輕盈許多,仿佛走在雲端上一樣。

    拉了一天的熊老太爺,確實輕盈了許多。

    一天裡拉得都快脫水了,無端少了三四斤屎,誰腳步不虛啊?蹲坑蹲得腿都軟了,走路兩腿打顫,能不輕飄飄嗎?

    腸子裡都被排空排淨了,但還是咕嚕咕嚕地不停放屁。肚子裡又有感覺了,熊老太爺又再次往恭房裡沖。

    經過自我開解之後,他越拉越高興,感覺身體的毒素都被清空啦。

    這一天他不知道更衣多少次了。

    幸好他吸取頭一回的教訓,直接讓人搬來蒲團,乾脆在恭房外面候著。想到課程後面講的健身之術,老頭子的臉上還有些期盼,排完濁氣之後,便可以開始下一個療程了。

    雲夢閣的夫子說了,長生之道並不容易,但只要持之以恆,總能獲得一線生機。

    ......

    可看在熊冉的眼裡,自己大父(祖父)的表情就相當奇怪。

    怎麼說呢?

    有些沉醉,有些欣喜,還有些大徹大悟?

    小伙子去如廁之前,他就看到恭房門口的大父目光如炬地盯著他,看得他心裡發毛。等他從恭房裡解決完人生大事之後,大父頭一個往裡頭沖,臉上還帶著笑意。

    半晌之後,老太爺從恭房裡出來,身上的臭味越發濃郁,連頭髮都沾了一股不雅的味兒。

    「這,這像什麼......」

    熊冉覺得非常不對勁,想了半天沒想出來怎麼形容。直到家裡的大黑狗來拱了拱他的手,他才能夠想起來了!

    「像什麼啊......對,就像街邊的狗搶著吃屎!」熊冉沒膽子跟其他人說這個比喻,只能和大黑狗傾訴,「大黑啊,你現在的生活多幸福,都不吃屎了。街上的狗就可憐,一看到有人拉屎啊,就立刻衝上去吃口熱乎的......」

    小伙子嘆了一口氣,這真是奇怪的一天。

    祖父奇怪極了。

    ......

    除了熊老太爺,前齊王田建也去聽課了。

    他把小女兒嫁給大秦太子之後,身上掛了個空頭爵位,月月不幹事也有工資發,日子還過得挺滋潤的。兜里有兩個小錢,手裡轉著皇帝親家送給他的文玩核桃,走在咸陽大街上,感覺走路都一路帶風!

    「有錢有權啊,還得有命享啊。」

    田建在食肆里叫了一壺溫酒和一碟魚膾,一邊吃喝一邊聽著咸陽城裡的趣事。

    鱸魚所做的魚膾切成薄片,晶瑩剔透,如同上好的琉璃一樣,夾起來瑩瑩能透出光澤。愛吃海鮮的前齊王在咸陽吃不到海魚,吃個鱸魚也勉強接受。切好的生魚片蘸點拿芥菜籽做的黃芥末,激得他渾身的毛孔都張開了。

    生魚片的鮮味直衝舌尖,口感滑嫩無比,又軟又香。

    技藝精湛的魚膾師傅會把魚血放乾淨,吃起來一點兒血腥氣也沒有。田建在咀嚼中感受到河流中鮮美滋潤,享受得眯起眼睛。

    「啊,不錯。」

    他再喝了一口酒,秦人的就比齊國的更烈一些,以魚膾佐酒相當美味。等吃到差不多了,再來一碗快要煮爛的細麵條,這是老頭子田建能啃得動的一頓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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