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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3:39:47 作者: 猶己
    「過不了。」他沉聲道。

    他原以為方才得到的回應就是自己心裡所想的那樣, 沒想到她居然只是當成自己的報應。

    想要這事過去?不可能。

    慕寧頭腦發昏地看著他離去, 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受。

    在此之後,慕寧就很少碰見謝執,有時無聊閒逛到他那去,也不見人影, 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心中莫名空落,但慕寧把這一切都歸咎於自己生了病。

    她的脈象已經越來越弱了, 得在這副身軀快枯竭時找到那裡,不然以後怕是自己在哪都不知道了。

    她能感受到, 自己離那已經很近了,只要再花些時間便可找到。

    臨近新年,秦府里大大小小的事物都開始忙絡起來。

    侍從們按著李管家的吩咐添置了許多年貨, 府里各處也掛上了喜慶的紅燈籠, 彰顯著新年新氣象。

    秦府門前也貼上了寓意極佳的對聯, 那是秦老爺親自寫的, 秦十堰為此還誇了不少他爹的馬屁。

    應該是好久都沒有這麼熱鬧過了, 秦老爺在寫完對聯後, 激動地流下眼淚來,一旁的秦十堰看到還以為是這對聯有什麼問題,抄起手來就要撕掉,給他老子當頭捶了一棒。

    抹乾淨眼淚後,秦老爺聲稱一定要自己來貼這對聯,說是自己貼的才有年味。

    那兩側的對聯並不難貼,最難的就是正中央的那副對聯,秦十堰搬來木梯,並沒有一點擔心的樣子,反而十分鼓勵秦老爺做這事。

    但不知是秦老爺太過相信秦十堰,還是秦十堰太過相信自己的爹,一個十分放心地踩著木梯上去貼對聯,一個十分自信地看著人貼對聯,那木梯沒有一個人扶著,以至於後來秦老爺重心不穩,從上頭摔了下來扭傷了腳,還好高度並不是很高,是屁股先落地的,所以只需要在床上靜養個好幾天而已。

    為此這幾日秦老爺一看見秦十堰過來便要臭罵一頓,傳的府里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事,惹得人笑話了好久。

    府上其他人也在忙碌著自己的事。

    何商與在忙著做一些花燈,慕寧那時碰巧路過,見他院內放著一堆竹骨還有紙皮,便好奇著問他這是在做什麼。

    看見慕寧過來時,何商與還有些不好意思,他低頭一邊編織一邊回答,說這是他小時候過活的手藝,是家裡人教他的。

    這些竹骨編成動物或植物的形狀,裡頭掛著燭,再將這些帶有花色的紙皮粘上去,便能做出一隻好看的花燈來賣了。

    現在做這些花燈倒不是拿來賣,他只想著自己在這府上叨擾這麼久,也需要做些什麼來回報一下,這些花燈他做起來可順手了,一個時辰就能做出六隻來,府上的侍從加上秦老爺還有自己人,零零散散不過一百多隻,他用不了多久就能做完。

    他說等他做完這些,第一時間將裡頭最好的那盞花燈送過去給她,慕寧笑笑答應。

    慕寧仔細端詳過,這做工極其精緻,一點也不輸街邊小販手裡的花燈。

    她有個想法,若三師兄不是修士,去買花燈指定也能成大戶。

    最出人意料的就是李安安了,她不顧他人的勸阻,說什麼都要自己做出一個能在地上旋著飛的煙花來。

    一日慕寧路過,遠遠就能聞見裡邊味道熏天的硫磺味,夾雜著難聞的火藥和焦糊味,她本想進去湊個熱鬧,但又被這味給勸走了。

    聽下人們說,李安安當時做出決定時,嘴裡念著什麼「做不出來就是愧對了我學這麼久的化學!」

    不懂「化學」是為何意,他們以為是這李娘子在晏清派內學得什較為特殊的術法,還可以自己做出煙花來。

    只不過這李娘子好似技藝並不是學得很精湛,已經有好幾次看見她的後院起了火,燒出了半邊天的黑霧,還是府里的小廝們竭力挽救,這才倖免於難。

    近幾日時不時在東院就能聽見西院鳴耳的爆炸聲。

    但這火燒的並沒有讓李安安知難而退,她反而愈戰愈勇,非要跟那東西搞出個結果來。

    聽有路過的小廝說,那日見到西邊的廂苑裡走出一個黑糊著臉,頭髮亂糟糟的妖怪,正要招呼弟兄們揍她一頓,那「妖怪」發出聲音後,這才知道那是李娘子。

    好在有一天,西邊的廂苑傳出一聲刺穿耳鼓的喜悅聲,原來是那李娘子終於製作出了她那什麼可以在地上旋著飛的煙花。

    終於,那處算是消停了。

    不過這樣的熱鬧也是以往都沒有的,在秦十堰還未歸家之前,府里冷冷清清的,不是那林府的人過來鬧,就是那林府的人故意挑事,惹得秦老爺每每面色鬱郁,鮮少見到個笑臉。

    但秦十堰歸家後,府里不僅熱鬧了,還沒有人來鬧事了,這秦老爺臉上的笑容自然也就多了起來。

    府里的主人高興,那底下的奴才也就跟著高興。

    這也算是新的一年除去那以往的晦氣了。

    在連續十幾日都未曾和謝執見面後的慕寧,終於在除夕前一夜,被叫了過去。

    還是秦十堰神神秘秘地跑來跟她說,叫她快快趕往掌門的廂房,說他有要是相商。

    至於是什麼要事,秦十堰也不知道,他只是個傳話的。

    慕寧覺得那事過去這麼久了,謝執應當也是忘記了,所以也沒了之前僅存的心虛,很是無懼地朝他的廂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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