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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3:39:47 作者: 猶己
她們相互間推搡著,似是羞,似是怯,眼波流光地扭捏作態。
謝執只是平和地笑了笑,讓她們更是春心蕩漾,他有些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慕寧的反應。
見她也正看著自己,假裝若無其事地別開眼,左右顧盼。
「怎麼,要從哥哥變為夫婿了麼?」
此話一出,謝執的眼底閃過一絲愕然。
還提這事。
忽明忽暗的燈火下,映照出他臉上的幾分紅來。
「不臊臉的破落婦,瞧瞧,把那俏郎君惹得羞了臉。」
如火似的笑聲迴蕩在耳邊,那些婦人的玩笑話被後邊幾人聽了去,眉眼間不禁也染上了幾分笑意。
這師川女子還當真是,奔放熱情。
只有何商與一臉正經地沖她們道:「休得胡說。」
婦人裝作被嚇得花容失色,媚嫵的嬌聲道:「這位郎君,好兇啊。」
見他身旁不像謝執那樣有姑娘陪著,便擁成一團就要攀扯他,反倒把何商與給嚇了一跳。
垂墜在玉臂上的絲帛被輕輕一擲,花花綠綠地迷了何商與慌亂的眼,還是秦十堰看不下去才將他扯了回來,又是惹得一片俏聲。
這般情景,很難不激起人心中的遊玩心,但大家趕了好幾日的路,再想去,也是有些力不從心的。
穿梭過熙熙攘攘的人群,終在一處富麗堂皇的府邸前落了腳。
府前左右肅立著兩座威嚴如山的石獅子,炯炯的目光審視著每一個路過的人。
終於到了。
秦府。
「小爺我回來啦!」秦十堰放聲大叫著,抒盡心中愉悅,「都快出來迎接本郎君!」
裡頭的小廝見狀,以為是什麼人來鬧事,各個抄起傢伙就要往外趕。
在看清楚來人後,一手持長棍的小廝有些不確定地說道:「郎,郎君?」
奈何聲音太小,其他人都沒聽見,直接就是一棍子衝上去,亂作一團。
李安安很是不滿地看著這個極其不靠譜的富家公子。
還說到了師川就會有僕從接待,入住豪宅,吃喝不愁。
怎麼剛到這就被人喊打喊殺的。
他難道出去拜了趟師,就被趕出家門了?
……
被這氣勢洶洶的架勢給弄懵了,秦十堰喊躲不及,眼看那棍棒就要落下,一陣微光乍現,將那圍上前的小廝「轟」地炸了出去。
來不及思考自己是如何被彈出去的幾人,腦中一片混亂。
身上的肉砸在又冰又硬的石磚上,手中棍棒也哐啷掉地,他們身體上迸發出的痛感讓他們面目猙獰。
秦十堰鬆了口氣,還好有師妹幫他。
「郎君!」方才站在門檻處未過來的小廝激動地叫道。
那小廝連滾帶爬地跑到秦十堰跟前,抱著他的大腿哭喊著:「郎君!您終於回來了!」
「旭文!你是旭文!」
旭文搗蒜似的直點頭,「是,郎君,我是旭文。」
雖然只過去了幾年,但旭文的相貌也較之前改了許多,長開了。
地上的小廝不知所措,轉而又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般,面露驚色。
他們,剛剛,差點就把秦老爺家唯一的獨子、受人追捧的小郎君,給打了。
強忍著痛,他們慌慌張張地跪在地磚上,不敢吱聲。
「快起來,別在這跪著了,我快累死了,還有,快收拾出幾間房來,給我的朋友住下。」秦十堰催促著。
「快去!」旭文朝跪在地上幾人擺手喊道。
一問才知道,今日這架勢,原是被人給鬧的,隔壁林府家的老是同秦府作對,前些時日秦老爺病了,欺負家中沒有個頂柱,時不時作些什麼么蛾子來。
秦林兩家也算是師川中的兩大名商,兩家就因那鄴海運船之事,鬥來鬥去。
原也不是什麼要緊事,不過就是誰的船多了些,大了些,那自然找上門來的人也就多了些。
林府沒有秦府來的時間長,秦家的產業是祖輩流傳下來,時至今日,這才根深蒂固日益壯大,那林家不過是個暴發戶,也就前些年才在這師川落了戶,做了買賣才有今日成就。
不過近日聽聞那林家獨女被那妖怪纏身,且那妖怪總是夜間來相會,像是被男妖吸了陰氣,整個人日漸消瘦,精神潰散,白日裡卻還直念著那妖的名字,事情傳得沸沸揚揚,幾乎所有師川中的富商都知曉了此事,就連那下地鋤田的老百姓也略有耳聞。
就因這事,秦府近日才消停下來不少,適才又聽見府外的叫囂聲,還以為是那林府又來了人,這才棍棒相見。
誰知竟是早年上山拜師的小郎君回來了,又難免高興一團。
得知自己父親生了病,也不顧這幾日的舟車勞頓,第一時間便趕到秦老爺的臥房處,懷著緊張又忐忑的心情敲下房門。
秦十堰想著接下來自己定會傷懷萬分,潸然淚下,為了不讓自己在幾人面前丟臉,強忍著酸意,推開了房門。
「爹!」秦十堰喊著,「兒子回來了!」
話是這麼說,可那淚水像斷了線的風箏似的直往外跳,推門的手也微微打著顫。
這場景,弄得李安安的鼻子和眼睛也泛了酸澀。
接下來定是一父慈子孝的感人畫面。
她也想家了。
何商與也想到了自己的家人,可他已經沒了家,想著也是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