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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3:39:47 作者: 猶己
不過其他人並未像徐風隨那般急切地跳上擂台,他們從正門徐徐而入,皆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待幾人看清場上局面時,無一不暗自腹誹。
而方才被慕寧點名的弟子和崇明看向徐風隨,就如同看到救命稻草般,恐懼轉瞬化為驚喜。
一道劍光雷厲風行地徑直劈嚮慕寧。
眾人皆為慕寧倒吸一口氣,誰人不知這徐風隨的修為已然接近散仙之態,可慕寧卻沒有閃躲,甚至可以說連眼睛都未曾眨過半分。
她直直地盯著這道劍光,眼底沒有掀起絲毫波瀾,輕聲道:「玄心,反。」
又是那道紅光,再一次刺激的所有人閉了眼。
這道劍氣以不可阻擋之勢偏轉方向,反劈到徐風隨的方位,劍氣襲來時,他有些震驚但卻來不及思考便轉身跳開。
她竟然將徐風隨的劍氣回彈了!
看台上的少女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便能擋住徐風隨的招式,每個人心中又多了幾分考量。
看到這一幕的崇明,想用劍挑斷慕寧的手鍊,手背的青筋寸寸暴起,卻依舊於事無補。
「掌門!她手上的邪器!」崇明咆哮著。
「邪門歪道,」徐風隨看了一眼慕寧的手腕,「今日你若自我了斷,老夫便留你全屍。」
慕寧靜默著,對徐風隨的威脅不予理睬。她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徐風隨,黑眸如同深不見底的潭水,令人捉摸不透她的情緒。
崇明緊盯著面前側過身的少女,想要從她身上找到那絲本該出現的恐懼、慌張,可事實上並沒有。
他實在是疑惑,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怎麼不害怕?」
誰知少女微微低頭輕笑一聲:「是這樣嗎?」
崇明一愣。
「啊!我好怕啊!誰來救救我!」少女一臉驚恐的模樣,甚至還裝模作樣般丟掉了手中的佩劍。
說完這句話後在場的氛圍出奇的安靜,場下弟子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半晌,上方傳來一聲輕笑。
那聲音極輕,卻是真真切切地落入所有人的耳中,如同深山之中的一潭清泉,好聽極了。
慕寧抬首望去,看著那位笑出聲的人。
那人身穿一襲玄色窄袍,白色裡衣,殷紅色的髮帶束著他的長髮。他的鼻樑高挺,額間有著一點朱紅,為他俊美的臉增添了幾分艷麗之色。
雙眼漆黑如墨,嘴角微微勾起的一抹笑如同二月的春雪消融般亂人心弦。
姿容清冷,宛若天人。
「謝執,你笑什麼?」徐風隨面色鐵青地問道。
只見謝執微微頷首,雙手環抱在胸前,隨即抽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指了指崇明那個方向,又微微偏轉指嚮慕寧。
「前些時日,我丟了一隻小黃鸝,沒曾想是貪玩忘記回家了。」謝執瞥了一眼徐風隨。
「你什麼意思?」徐風隨不解道。
謝執無奈地嘆了口氣,收回了手,帶有幾分嘲諷的口氣道,「果真是老了,連話也聽不懂了。」
「她,是我的弟子。」
這一句話,鏗鏘有力地傳到所有人耳中,他們也因此而訝異著。
慕寧挑了挑眉,頗有興致地看著謝執。
她沒想到,在這種場合下居然會有人幫自己。
「你的弟子?我從未聽聞晏清派的掌門有過弟子。」徐風隨冷笑道。
「怎麼,」謝執略帶嘲弄地看著徐風隨,「我收徒弟還需擬下特詔告知於你麼?」
徐風隨面色一沉,眼中怒火似是要炸裂,「是你的弟子,就可胡亂殺人了嗎?」
「老東西,」慕寧懶洋洋地說道,「我們可是簽了生死狀的。」
她可是算好了的,此言一出,就能撇清了。生死狀一擺出來,便沒有理由了。
但無人敢在此時挑明聶雲峰是如何簽下生死狀的。
台上的崇明不知被什麼定了身,竟是無知無覺倒在地上,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異常。
「你可聽見了?徐風隨。」謝執以一種讓人不可抗拒的姿態說道。
徐風隨沒想到台上的少女不僅手段毒辣,竟連這心思也深沉的不容小覷。
他自知不占理,揮揮衣袖,冷哼一聲道:「謝執,我與你們晏清派沒完!」
說罷,便帶領著流雲派弟子,還有倒在台上不省人事的崇明和聶雲峰的屍首離開了宗盟大會。
「小黃鸝,過來。」謝執朝慕寧揮了揮手。
她眨了眨眼,揚起一抹笑便走了過去。
大會已近尾聲,眾人陸續離場。
落日的金暉如同飄絮般落在二人身上,不遠處傳來斷斷續續但又脆亮的鳥啼聲,一陣舒爽的涼風將那若有若無的桂花香氣帶拂過兩人之間。
衣袂紛飛,肆意張揚。
看著眼前像只小綿羊的少女,謝執嘴裡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他問道:「叫什麼名字?」
她答:「慕寧。」
言語間,好似有花瓣飄落,零星點點磕碰在了一處,落在兩人翩翩的衣衫上。
他笑道:「在外玩了這麼久,可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未語。
「這人怕是失心瘋了。」慕寧暗暗道。
他想著她應是在思索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被他打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