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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3:35:58 作者: 稷下貓瞳
    白萩諂媚道:「主人,我在想您和阿恬師姐,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修真界的金童玉女,哈哈哈。我祝你們天長地久,百年,不,萬年好合。」

    他聽到『天長地久』這四個字,恍惚了一下。

    離開七星劍宗那夜,為了平息佳人心中怒氣,他曾往劍下一仰,墜落高空。那時她伸手拉住他,神情焦灼,夢玦平生第一次生出一種,天長地久之感。

    事後他清醒了幾分,自己只會和道,地久天長。

    長生之誘惑,道法之精妙,都是難以割捨的。

    他低聲道:「並不。」

    白萩奇怪:「您不喜歡師姐嗎?」

    「喜歡。」

    說完之後,夢玦閉眸打坐,不再理會白萩的詢問。紙鳶穿過雲層,恰好有一縷光照落,他的身上被渡上一層金光,雖然神清骨秀,俊美無儔,可眉宇間,卻有淡淡的疏離與冷漠。

    傍晚時分,紙鳶到了西極磐石宗。

    薛泓道:「阿竹還在閉關,這一次,他要衝擊金丹期了。家裡應該只有苦寒在……」

    宋恬笑道:「那要為二師兄護法了。」

    他一笑,紙鳶輕輕往下落,一直落到磐石峰草堂前。薛泓走下紙鳶,呼喚了一聲『苦寒』,四周無人應答。

    宋恬也喚了一聲:「大師兄?」

    磐石峰一片沉寂,仍是無人應答。

    「也許我們回來的不巧,大師兄恰好出門了。」宋恬邊說邊推開門,一眼看到木桌上,有一封信。

    她回眸,道:「師父,信!」

    薛泓接過她手中的信,抽出信紙,展開讀了讀。他的眉頭忽然皺起,眸色憂慮,看完後,什麼都沒說,只是將信遞給她。

    宋恬讀信。

    從信里,大師兄潦草的筆跡中可以得知,他在磐石峰下遇到了風如織,聽聞七星劍宗的巨變,決意隨風如織一道,返回七星劍宗。

    他要去救月明峰峰主岑碧落。

    可大師兄,也只是剛剛築基的修為,他要怎麼救人?

    宋恬讀完信,有些不可置信:「他瘋了?」

    卻見薛泓微微一嘆,道:「岑峰主是我很尊重的一位長輩,她是化神期的修為,想不到,連她也能被衡陽子囚禁。按理說,我也該去。」

    她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師父,如果這是個圈套呢?」

    薛泓道:「阿恬何出此言?」

    宋恬搖頭:「我說不出來,我總覺得這件事怪怪的。」

    昔日在七星劍宗時,她曾無意間見過風如織拒絕大師兄的場景。她不相信,金丹期的風如織,會千里迢迢跑到磐石峰,求助築基期的大師兄。

    如果風如織是來向師父求助的,也該留在這裡,等師父歸來。

    可她沒有。

    他們急匆匆離開了,只留下一封書信。

    薛泓安撫她道:「阿恬莫急,你先休養,我給青龍峰的淵羽峰主去一封信,打探一下具體情況。」

    「好,師父。」

    她離開草堂,見夢玦站在庭院裡,正凝望夕陽。她忽的想起儲物袋裡的摺扇,若再不給他,恐怕日後,夢玦就飛升了。

    但是贈禮要尋一個由頭。

    宋恬想了想,道:「花花,謝謝你在天瀾冰湖裡救了我。」

    夢玦微感詫異:「怎麼突然說這個?」

    「我做了這一把摺扇,送給你。」她將摺扇握在手中,手心略微出汗,打濕了扇骨。宋恬將紙扇往他懷中一放,轉身朝廂房跑去。

    他還未回過神來,看著她的背影,想起她剛剛說過的話,心狂跳。

    夢玦急忙去看懷中的摺扇。

    白萩湊了過來,踮起腳尖想看:「主人,這是定情信物嗎?」

    「別瞎說。」他轉過身,眼角卻帶著遮掩不住的笑意。

    雖然她曾送過他一個燈籠,但那年除夕,她每個人都送了。這還是她第一次特意送給自己,他心花怒放,展開了摺扇。

    一簇簇繡球花,在扇面上開得燦爛。

    那是他們初見的場景。

    夢玦愛不釋手,簡直不知該如何表達內心的喜悅,什麼飛升、長生,通通忘到了腦後。

    他朝宋恬的廂房那邊瞄了幾眼,心道若是定情信物,也該回禮。

    夢玦還在原地笑,薛泓寫好信,走出草堂,看了看他,問白萩:「恩公這是怎麼了?」

    白萩再三斟酌用詞,最終謹慎道:「掩耳盜鈴。」

    「這是什麼意思?」薛泓道。

    白萩諱莫如深,搖了搖頭。

    薛泓不愛多問,見狀,去給青龍峰峰主寄信。白萩看了看主人,尋思了一下,他們似乎也沒什麼進展。

    她決定推波助瀾。

    白萩傳音道:「主人,聽說凡間男女相好,以香囊定情,要不然,您回贈給師姐一個香囊?」

    夢玦道:「我不會繡。」

    「那,簪子如何?」

    夢玦尋思,小白龍所說有理,於是興沖沖轉身,想去準備。他忽然又想起曾經答應宋恬的話,於是傳音道:「白萩,我即日起與你解除主僕契約,放你自由。」

    白萩吃驚道:「啊???」

    「怎麼,你不想?」

    「不不不,是幸福來得太突然了……」白萩高興地要暈倒,忽聽他冰冷冷的警告:「但你不可造次,不可違背我的命令,胡言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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