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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3:35:58 作者: 稷下貓瞳
    日出時,雲華被玄冰鐵鎖鎖在了七星殿中的石柱上,三顆除魔釘打入他的元嬰,他整個人,垂著頭,已經奄奄一息。

    七星劍宗掌門、剩餘五位峰主,都在殿內商議,如何處置雲華。

    只聽掌門痛心疾首道:「諸位都知道,雲華雖然曾是我師弟,但是本掌門,從未縱容他做錯事,磐石峰靈田那事,我也是稟明劍尊,逐他出宗門。可他竟然因此記恨劍尊,對天河比試做了手腳,最後弒殺劍尊,想要嫁禍他人……試問,七星劍宗,本掌門,哪裡對不住他?」

    眾峰主都道:「掌門息怒,是雲華心生魔念,跟您無關。」

    掌門這才心中舒服了一些,又質問雲華:「孽障!你到底是如何對天河比試做了手腳?」

    石柱上,雲華遍體鱗傷,聞言露出一抹冷笑:「不是我。」

    「都這個時候了,還想抵賴?」

    「都這個時候了,」他吐出一口血,啞聲道:「我還有必要抵賴?劍尊是我殺的,靈心遞了劍,我親手捅的!但劍陣,絕非是我做的!我瘋了才要去闖扶光劍陣?!」

    掌門並不相信他的話,啐了他一口,道:「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誣陷靈心。」

    薛泓猶豫了一下,起身問:「掌門,關於這靈心……」

    「靈心,是七星斬月劍的劍靈。」

    「啊?這?」

    幾名峰主都驚詫不已,昔日只知靈心是器靈,卻沒想到,他竟然是鎮宗之寶,七星斬月劍的劍靈。

    衡陽子道:「難怪掌門相信靈心,劍靈與主人結有死契,靈心既然身為劍靈,絕不可能殺了劍尊,甚至是有一絲妄念!」

    掌門頷首:「是。靈心誕生一百多年了,一直伴在劍尊身邊。當時,他感應到劍尊有難,當即到了劍陣中,可惜已經晚了。」

    「可他為何不陪著劍尊入陣?」薛泓疑惑道。

    「這是劍尊的安排。」掌門道。

    七星殿裡,雲華還在一邊辱罵靈心,一邊嘶吼。只是無人再相信他說的話,掌門問:「依諸位看,如何處置雲華?」

    長水峰峰主曲傷別冷冷道:「當然是千刀萬剮,為劍尊報仇!」

    剩餘幾位峰主都看著她。

    誰都知道,在雲華還是玉虹峰峰主時,與她長水峰的關係最好。如今她第一個跳出來,趕盡殺絕,試圖洗去自身的嫌疑。

    衡陽子道:「殺他是必然的。只是分怎麼殺?」

    曲傷別道:「我都說了,千刀萬剮。」

    她似是覺得不過癮,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在整個七星劍宗的弟子面前,刮他的神魂!」

    所謂刮神魂,就是肉身凌遲,再將元嬰刮成無數片。

    她談笑自若,仿佛在說切菜。

    雲華破口大罵:「曲傷別,你個賤人!想當初靈田裡的妖骨,不也有你的一份功勞……」

    「不要聽他胡言亂語。」她輕描淡寫道,走到石柱前,只聽『喀嚓』兩聲,將雲華的下巴掰斷,流了一地的血。

    掌門拍板:「既然如此,那就三日後行刑!」

    「三日太久,遲則生變。」衡陽子提議道:「天色已亮,不如,就現在吧。」

    掌門頷首:「可。」

    他起身要離開,薛泓道:「掌門!扶光劍陣一事,尚且有諸多疑點……」

    「累了,回頭再說吧。」

    掌門擺了擺手,離開大殿。

    薛泓無法,他看著七星峰弟子將雲華帶走,想說什麼,但又想起磐石峰靈田下,那坑底的皚皚白骨。

    眾人散去,只留下薛泓站在七星殿中。他看著四周,看著象徵著『七星』的石座,想起扶光劍陣中,阿恬說過的話。

    他嘆息一聲,揮袖離去。

    ……

    雲華是在眾目睽睽中被處刑的。

    他被綁在七星殿前的盤龍柱上,元嬰和肉身,都在遭受著極刑。

    他的每一聲慘叫,都穿透了厚厚的雲層,激起一群群飛鳥,朝外散去。

    正午時分,整個七星劍宗的弟子都聚在七星峰上,鴉雀無聲。

    宋恬在隊伍的末尾,夢玦在用手遮住她的眼睛。

    今日姚枳枳才走不久,七星峰弟子就乘風到了,說掌門有要事,要召集所有人。她原本不想來,但聽夢玦念叨著,要去天河殿瞧瞧,於是就來了。

    天河殿外擠滿了弟子,他沒去上。

    一聲聲慘叫讓夢玦都聽得心煩,他冷冷道:「雲華縱然可惡,但這等酷刑,豈是劍修所為?」

    他又伸出一隻手蓋住宋恬的耳朵,留下另一隻耳朵,聽他講話。

    宋恬被他遮著眼,道:「花花,你這豈是君子所為?哦,你這是頑童所為。」

    「我不小。」他冷著臉道。

    「你老。」

    「……」

    兩位師兄和白萩都在那裡堵著耳朵閉著眼,在場的劍宗弟子,幾乎無人想目睹此慘狀。

    玉虹峰的弟子,更是個個不想聽,年齡小的,已經被嚇哭了。

    薛泓走了過來,見劍宗的弟子,大多在一起瑟瑟發抖,再看那七星殿下,掌門等幾人,都在饒有興致地瞧著。

    這哪裡是給劍尊報仇。

    這分明是給自己泄憤。

    他心中一寒,愈發堅定了心中的想法。他走到弟子群中,將堵著耳朵閉著眼的白萩抱了起來,又傳密音,同徒弟們說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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