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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3:35:58 作者: 稷下貓瞳
    他甚至想想去上門嘲諷一下嚴無熾,不過被大師兄給攔住了。

    師父也說,此事尚未結束,還要核查枉死的妖修身份,還他們一個當年的真相。

    他們耐心等待,然而短短几日,事情尚未結束,埋有無數妖修屍骨的靈田,就在夜間燃起了熊熊大火。

    大師兄亦是怒道:「這些人!」

    宋恬悲涼地嘆了一口氣。

    她的眸光里,除了那無盡的大火,還有新的火光在躍動。

    幾人的情緒都不太好,白萩原本站著昏昏欲睡,但是此時,她卻悄悄靠近了宋恬,被動地出聲關心:「師姐,你怎麼了?」

    宋恬道:「直至此刻,我才明白他的話。」

    「嗯?誰呀?」

    「他,是劍尊身旁的靈心師兄。」宋恬回眸,望著隱匿在黑暗裡的七星峰,想起那夜情景,淡淡道:「他說得對,劍尊,不會為任何外人做主。而我,要為我自己做主。」

    白萩聽得不明不白,但好在主人沒有再問,所以閉上了嘴巴。

    桑竹道:「師妹,你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有一天離開七星劍宗。」宋恬非常平靜道。

    「啊?這?!」

    她的話像是一個驚雷,瞬間將師兄們嚇得不輕。但是驚愕過後,桑竹卻道:「師妹是說,我們磐石峰集體離開劍宗嗎?我倒覺這個主意得不錯,就是不知道師父他答不答應。」

    大師兄擰著眉,沒有說話。

    宋恬道:「是。」

    她有這個念頭,已經不是一日了。

    早在秘境初試的時候,她見到掌門、劍宗眾人,便覺得待在這樣的宗門裡,整日爾虞我詐,為一點蠅頭小利斗得你死我活,毫無意義。

    她想脫離七星劍宗,但是,師父、師兄們都在此,不如一道離去。

    「此事暫時別在師父面前提。」大師兄思慮片刻後,吩咐道。

    整個磐石峰退出劍宗是大事,宋恬深知師父不可能立刻接受,她淡淡一笑,點頭道:「知道了!」

    幾人朝山峰下走去,路途中,大師兄走在前面,桑竹滯後,小聲地對兩位師妹道:「我跟你們說啊,大師兄之所以不願意離開劍宗,其實是為了月……」

    「你們在聊什麼?」大師兄猛然回頭。

    「沒什麼,沒什麼。」他們慌忙道。

    大師兄狐疑地看了他們一眼,於是放慢腳步,跟他們一起下山,一路上安安靜靜,再無人八卦。

    .

    暮春時節,風輕雲淡,燕草如絲。

    悠悠白雲下,宋恬在河畔旁,正在清洗煮過的樹皮。

    白萩蹦蹦跳跳走了過來,好奇地問:「師姐,你在做什麼呀?」

    「我在做紙呀。」她笑得溫柔。

    白萩道:「做紙?」她想了想,有些不解:「紙不是很便宜嗎?」

    「紙有很多種,在我還小的時候,我家裡就是造紙的。」宋恬的手指撫過水麵,潺潺水流聲中,她回憶起過去:「我家鄰居是做顏料的,每年春天,我們兩家的生意都很好……」

    「哦!就是夢蒔花下那個顏師兄!」白萩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的神情很平靜:「嗯,就是他。」

    煮過的樹皮都清洗完畢,宋恬提起竹籃,朝石磨走去。

    白萩跟在她的身後,忽然問:「師姐,既然你那麼喜歡紙,你喜歡做紙傀儡嗎?」

    「傀儡?」宋恬想了一下,上古天河宗玉簡里曾經提到過,說傀儡可以做得栩栩如生,矇騙修士的眼睛。但是磐石峰都是劍修,無人擅長此術。

    「沒見過,因此談不上喜不喜歡。」她如實道。

    白萩趴在石磨上,目光呆滯了一會兒,又興致勃勃道:「你有紙嗎,我做給你瞧!」

    宋恬不願打攪她的興致,便從袖中取出一卷薄紙,一支筆,一點顏料。

    白萩拿過紙,裝模作樣摺疊了幾下,開始乾巴巴地複述:「呃,是這樣的,要先在紙上布列陣法,像畫符一樣,然後再……」

    宋恬以為她在提醒自己下一步做什麼,便安靜地聽著,沒有打斷。

    然而一刻鐘過去了,白萩翻來覆去說了兩遍,卻連一個像樣的傀儡都沒做出來。

    最後,她乾脆道:「師姐,來,你先做一個。」

    宋恬一愣:「我?」

    「對呀,這會你不都聽到了嗎?」

    石磨上扔著好幾團廢紙,白萩一個都沒做成。宋恬有些狐疑,但她還是按照白萩所說,提筆在白紙上布列陣法,然後筆鋒輕點,用幾根竹篾構起鳥架,一隻栩栩如生的紙制雀鳥赫然出現在她們的面前。

    宋恬朝紙制雀鳥里匯入靈氣,只見金光一閃,一隻扑打著翅膀的鳥兒就飛起來了!

    「師姐好棒!」白萩歡呼道。

    雀鳥飛入天空,不多時,又飛了回來,乖巧地搭在宋恬的肩頭上。她伸手撫摸傀儡紙鳥,感受到羽毛的細膩觸感,看向白萩,似是無意道:「是誰教你的?」

    「是——」白萩剛想說,身後有人在叫她。

    「小師妹!師父叫你!」

    大師兄從半開的檻窗里鑽出腦袋來,打斷了她們之間的談話。

    白萩朝她嘿嘿一笑,跑開了。

    只剩下宋恬瞥了眼肩上的雀鳥,回想起靈田混戰時,白萩對劍陣的獨特見解,再聯想起以及她最近的糟糕劍法,若有所思地望著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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