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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3:18:31 作者: 芙梨椰
    這一趟就她們倆,拿不了多少東西,所以提前半個月顧莞寧和程硯洲就收拾了幾個包裹寄回去,結果剛寄走就出了那檔子事。

    「東西應該還要過幾天。」程硯洲揉揉她的發頂,「娘說不打緊,你身體要緊,過年回不去可以等開春再回。老家冬天冷,你這時候回去怕是只能在炕頭上窩幾個月。」

    南河縣有多冷顧莞寧是真切體會過的,到了六月份才見有人穿薄衫,最熱的時候也只有當午那幾個小時曬人。

    「娘聽說咱們今年不回,準備寄些東西過來。」程硯洲又道:「還有,那位柴知青十月份就到了南河縣,跟她愛人一起到的。」

    「啊?」顧莞寧拄著胳膊坐起來,「瑞雲姐都到了!」

    程硯洲把她拉回來躺著,「娘說的,柴知青說出發前給表姐打了電話,許是因為家裡沒人就沒接到。」

    顧莞寧才想到這個,「瑞雲姐不知道部隊傳達室的電話。」

    「那,她中途不下車,準備的乾糧夠吃嗎?」

    「她們中途在京市下的車。」程硯洲道:「柴知青打電話就是要跟你說這個,她愛人在京市有一門遠方親戚。」

    顧莞寧放心了,「那就好。京市很多東西不要票就能買,比在陽市方便。」

    顧莞寧打了個哈欠,昏昏欲睡。

    程硯洲撓她的後腰不讓她睡,「我還有事沒說。」

    顧莞寧睜開眼,眼神幽怨,「那你說,我又不是立馬就睡著了。」

    她最怕癢了。

    蹭蹭她的鼻尖,程硯洲討饒道:「是個好事。」

    「你還記得之前劉團跟上面提過進修的建議嗎?」

    顧莞寧轉了轉眼珠,「你要進修?」

    「不是。」程硯洲道:「是林政委去。」

    顧莞寧眨巴眨巴眼,「林政委?就是林政委?」

    程硯洲點頭,「軍區內部的比賽結束後,林政委升了一個級別,現在軍銜比職務高兩級。」

    像之前程硯洲在營長的位置上待了三年多,也只高了一級。

    按照規定兩者匹配才合適,可頂頭的領導還在,人家幹得好好的,騰不出位置來只能暫時這樣待著。

    林政委高兩級的情況還不多見,恰逢裁軍,他這情況就更尷尬了。

    往上沒有位置,往下肯定不成,都到這個程度了再轉業他也不願意。

    這不,林政委就瞄準了部隊進修的名額。

    第一次推薦領導們保守了些,只給了五個名額,還不需要考試,但看自願與否。

    歷來吃第一桌螃蟹前都要先觀望觀望,所以自願報名的真不多。

    說到底部隊是看個人能力地方,學歷在次要。

    去京市的大學進修少說兩三年,兩三來能不能保得住原本的位置還很難說呢。

    再一個嘛。

    部隊很多兵都處於掃盲班在學的水平,踏踏實實念完初中的就算高學歷了,直接跳過高中去大學,他們自個也露怯。

    幾乎沒有波折,林政委的申請很快就批准下來。

    他打算去大學好好學上幾年,能回來部隊安置最好,否則憑他這資歷這學歷再申請轉業大小也是個廠書記。

    再說進修這幾年,部隊照例發放工資,不虧的。

    顧莞寧和林政委見過幾次,印象中那是個見人就笑溫和儒雅的領導。

    林政委的愛人孫大姐為人熱心腸,直爽利落,誰家有難絕對能看到她一起忙裡忙外張羅。

    「那林政委和孫大姐要帶著孩子一起去京市嗎?」顧莞寧記得她們好像有兩個孩子,年紀都挺大的了。

    程硯洲只聽林政委跟他透了個信,不至於知道人家的安排。

    他猜測:「林政委的大兒子今年十八歲,高中畢業進了市裡的廠子工作。他小兒子還在上初中,帶去京市也不方便。」

    程硯洲重點想說的不是這個,他把話題轉回來,「你什麼時候去大學念書,我也好提前準備。」

    「部隊第一次推薦不用考試,之後肯定要安排上的,我不能叫人比下去。」

    算算時間,程硯洲要準備就得趕緊的了,距離恢復高考滿打滿算也就兩年。

    顧莞寧想了想,「那我念書時候用的課本給你看,我看另一套。」

    「上面有我的筆記,你跟著筆記學,有不懂的就問我。每天晚飯後學兩個小時,休息天的時候也學。」

    程硯洲語氣一本正經:「記住了,顧老師。」

    不知想到什麼,顧莞寧臉頰唰一下滾燙起來,結結巴巴道:「……我得先看看你的水平,再決定認不認你這個學生。」

    **

    午休過後,上班的人去上班。

    顧鶴庭在團部幾乎沒有位置,也不願意去那干坐著喝水,所以這陣子都整天在訓練場訓練。

    想到上午在訓練場的遭遇,他腳步一轉,跟在程硯洲後面去了辦公樓。

    路上他忍不住把事情說出來,跟程硯洲取經,「你說他們是不是憋壞主意呢?我這左眼皮直突突突跳,老覺得有不好的事要發生。你們團部的人也這麼……這麼刺頭嗎?」

    程硯洲走在前面,「我還好,都是一起待了多年的戰友,彼此都了解。林政委也好相處,有他和孫大姐在,團里的刺頭不敢冒出來。」

    一個人在左耳朵念經,一個人在右耳朵敲鑼,就是再鐵的刺頭也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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