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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3:18:31 作者: 芙梨椰
一個女知青下炕撿枕頭,聞言沒好氣道:「莞寧你脾氣也太好了,鄭妙琴那樣的人……算了,我去隔壁喊人。」
鬧到這個地步是大家都不願意看到的,但鄭妙琴剛才一番行為未免欺人太甚。
趙紅英本來不想再理會這種麻煩,近段時間知青院發生了很多事情,也讓她看清楚了其樂融融的表面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見多了,趙紅英的心也漸漸冷下來,沒有之前純粹的熱忱。
趙紅英揉揉眉心,披著件衣服坐起來,「我去別的屋瞅瞅,看能不能給鄭妙琴騰個位置。」
趙紅英離開,去喊男知青的女同志回來,嘀咕道:「淨給大家找事,好好的休息時間都浪費了……」
有人回道:「她以前也不這樣啊,怎麼今天跟吃錯藥似的,突然就沒事找事,活像我們欠了她。」
同一屋檐下,跟顧莞寧一南一北隔得好遠的劉曉玲默默抱緊自己。
劉曉玲不禁在心裡慶幸,還好聽了別的知青的話沒再跟鄭妙琴一起,鄭妙琴根本就不像她表現的那樣溫柔善良大方。
不跟鄭妙琴一起聽她委屈訴苦,劉曉玲覺得自己腦子都清醒不少。
以前鄭妙琴願意偽裝,以此博大家的好感,收攏人心,那是因為鄭妙琴自視高人一等。
後面顧莞寧來了知青院,顧莞寧長得比鄭妙琴好看,又是從海市來的,家世也比鄭妙琴出色,哪怕下地幹活的衣服都是簇新沒有補丁的,誰跟她都不能比。
鄭妙琴可不就心裡不平衡了?
而且顧莞寧為人和善,除了性子有些冷不主動跟人搭話,活生生就像另一個趙紅英。
鄭妙琴偷偷喜歡徐文理,但徐文理對鄭妙琴不假辭色,一直疏離冷漠。
顧莞寧出現以後,就連徐文理也不斷向她獻殷勤,聽說兩人還曾是舊識,家中長輩也有交情。
鄭妙琴處處都被顧莞寧比下去,她心高氣傲能接受?
此時的劉曉玲看當初的自己,恨不得給自己兩耳刮子。
怎麼鄭妙琴說什麼她就信什麼?
鄭妙琴說顧莞寧背著人的時候對她冷嘲熱諷,諷刺她心比天高配不上徐文理。
鄭妙琴還說,顧莞寧是海市來的資本主義大小姐,是壞成分。
鄭妙琴又說,顧莞寧提了東西去大隊長家,為了隊小老師的名額賄賂大隊長。
鄭妙琴義憤填膺,說絕對不能讓顧莞寧這種人破壞規則,非得給顧莞寧個教訓讓她老實下來不可。
結果這個教訓險些讓顧莞寧丟了命。
劉曉玲覺得自己當時簡直昏了頭,她為鄭妙琴兩肋插刀,鼓動其他知青斷顧莞寧的糧,結果鄭妙琴沒什麼事,她反倒千人嫌萬人厭。
自己根本就是瞎了眼。
哪怕這段時間她上工從不遲到早退,也不再跟別人發生口角爭執,可到現在都沒有知青願意帶她一起。
劉曉玲滿腹怨氣,怨鄭妙琴,也怨顧莞寧,更怨趙紅英和別的知青。
她是錯了,可給她個改過的機會不行嗎?
這會兒見到鄭妙琴跟她一樣被嫌棄,劉曉玲在心裡笑出聲來,胸中一陣暢快。
真希望那幾個女知青和鄭妙琴打起來,到時候都記大過!趙紅英也要記,誰讓她這個老大姐工作出現了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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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尋人的男知青帶回了鄭妙琴。
院裡一陣陣哭哭啼啼的聲音。
顧莞寧聽得心煩,多人宿舍果然不適合她。
當晚,鄭妙琴抱著床鋪被褥換了新的屋子,她走後,騰出的位置勻給了剩下的知青。
顧莞寧倒沒什麼大的感覺,她睡在最邊上,沒等到她那兒,鄭妙琴左右的知青就把位置占乾淨了。
有人心裡不忿想說什麼,可又怕像鄭妙琴一樣鬧得不可開交,最後再不得已搬到別的屋子去。
每個屋子都有小團體,誰也不想拋下經營良久的人際關係去新地方開荒。
昨夜沒睡好,早飯的時候也沒什麼胃口,顧莞寧蔫蔫地打著哈欠,灌了杯紅糖水就打算去上工。
去田裡的路上,前面有個女知青回頭,「顧知青,十六日那天該你和劉曉玲去山上撿柴了。之前你生病,都是我們兩個替的,一共三天你可記好。」
顧莞寧忙點頭應下,也沒忘了謝謝人家。
十六日就是下個星期五,算好日子,晌午吃飯時顧莞寧找上劉曉玲,「十六、十七、十八日三天該你和我上山撿柴,你確定能一起嗎?」
不是顧莞寧存心要質疑劉曉玲,主要是劉曉玲前科太多,雖然這段時間好像改過自新重新做人了,但在她這的信用依舊不過關。
劉曉玲一個人蹲在牆角吃飯,聞言抬頭,一臉不忿,「你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逃避勞動了?」
顧莞寧:「……」你沒有逃避過嗎?
雖然沒有明說,但劉曉玲看得清楚,她合上飯盒,站起來要放狠話,卻發現自己得仰頭看顧莞寧。
劉曉玲踮起腳,梗著脖子瞪顧莞寧,「最後一回,下次你找別的知青!」
說完,抱著飯盒換了個地方。
顧莞寧:「……」為什麼不是劉曉玲去找別人?
聽見兩人的對話,排隊打飯的鄭妙琴動作一頓,想到什麼微眯起眼睛。
如今在知青院沒人願意跟她相處,之前發生過口角的女知青在院裡不遺餘力抹黑她的形象,說她無理取鬧自私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