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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3:10:17 作者: 袖側
也不是沒有人看出來。
盧青檐有意無意地勸過他的。這廝眼睛也很毒。
十郎也勸過。十郎畢竟和他關係好,在一起這麼久,如今他都娶妻納妾了,也跟以前不同了。
大家都覺得,若望著她過日子,是沒個頭的。
仿佛她不是個人,是尊神,無法靠近。
可段錦十四五歲開始夢她,快夢了她十年了,怎放得下。
十郎勸他找個女人,說等他找了便知道,女人和女人都差不多。
段錦笑問,那誰和她差不多,你找一個來我看看。
十郎便啞口無言了,惱羞成怒道,誰能和她一樣。
正是因為誰也不能和她一樣,才放不下。
段錦洗換完,便先去了樞密報導,公事辦完,去見葉碎金,才知道她不在。
「王上去唐北堡了。」他們說。
換防回來,他有假。
段錦回了家又出門,直接去了唐北堡,去見她。
日思夜念,好容易回來了,不見到不行。
作者有話說:
謀主:出謀劃策的主要人物。
第162章 破除
隨著葉碎金的勢力範圍向北推進, 唐北堡失去了它原本的軍事價值。
它如今徹底改成了馬場,葉碎金的精良戰馬,來自於此。
當年的十個馬奴為葉碎金養出了好馬, 葉碎金兌現了承諾, 給了他們自由身、房子和女人, 讓他們活得像個人。
馬奴們當年是當作為戰馬的添頭一起被送來中原,那時候他們惶恐不安,不知道中原的主人和草原上的主人誰更殘暴。
那時候做夢也想不到會過上這樣好的生活, 有衣服有鞋子,有房子有女人, 還能吃飽飯。
再不必赤著腳在馬糞、牛糞里踩來踩去。也不必恐懼殘暴的主人一個不高興就砍掉奴隸的手。
中原的女主人美麗又高貴, 富有又慷慨。她不曾砍過他們中任何一個人的手或腳。只要他們把馬養好,她看到的時候就會露出滿意的笑容。
她如今已經是王。
上蒼保佑,願她永遠強大,永遠勝利, 願她的領地永遠淌著奶和蜜,黃金和鮮花包圍著她, 勇士們為她跳舞歌唱,綿延萬年。
被馬奴們視為神女的女王來馬場巡視了。
馬奴們分外的興奮。這是他們卑微人生的榮耀時刻。
每個馬奴都想在女王面前一顯身手, 想被女王多看一眼。
馬群奔騰,塵煙陣陣。
馬奴們騎在沒有鞍的馬背上,好像生長在上面一般。
他們疾馳、暴喝, 甩出了小兒臂粗的繩圈, 套住烈馬, 向女王陛下展示他們是怎麼把不聽話的烈馬訓成戰馬。
三月還微涼。
葉碎金的目光落在一個馬奴身上。
這馬奴精赤著上身, 套馬繩圈在頭上甩動間, 手臂肌肉凹凸, 形狀鮮明。
繩圈甩出去,套住了一匹烈馬。烈馬性子暴,人立長嘶,不肯屈服。
男人將繩索纏在手臂上,一人一馬,極限拉扯。
葉碎金記得這個馬奴。
當年剛來到中原時,他是個餓得精瘦的青年。
如今,他肩寬背闊,腰身有力。
悍勇的背影看上去,很熟悉。
像大將軍。
也像赫連。
赫連,本來就像大將軍。
葉碎金忽地又想起了那個夜晚,夜色水裡的赫連。
她以為過去了,原來還在記憶里。
濕透了的相貼的身體,男人有力的手臂,粗糙的掌心。
大膽的求歡。
沉寂許久的感覺再次被喚醒。
葉碎金凝目看去。
馬奴已經跳到了烈馬的背上。烈馬疾馳,甩動身軀,想把背上的人甩下去踏碎。
然而男人強悍地抓著馬鬃,勒住馬頸,身體貼伏與馬渾然一體。
一場消耗戰終以人類的勝利告終。
烈馬垂下了驕傲的頭顱,向男人臣服。再好好加以訓練,他日,便是一匹優秀的戰馬。
四周都響起了喝彩聲和唿哨聲,熱烈的氣氛在三月微涼的空氣里蒸騰。
女王凝眸片刻,伏下身去。
身邊的侍從忙貼過來,聽女王的吩咐。
貼身的侍從都是年輕親兵里最優秀的,不僅勇武,還得腦子好,還得反應快,才能勝任。
前輩段錦便是他們的標杆,是他們奮鬥的目標。
女王的吩咐清晰明白,沒有歧義。
侍從確認自己肯定是聽明白了。
他平靜地去執行女王的命令。
從頭到尾,很沉穩地沒有流露出任何多餘的情緒。
這天晚上,馬奴被洗得乾乾淨淨,送進了女王的房中。
馬奴匍匐在地,額頭觸著手背:「我叫……」
葉碎金道:「不必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我沒有必要知道。」
她問:「你有什麼想要的。」
馬奴說:「我什麼都有了,服侍王上是我的無上榮幸。」
漢話說的還算流利。
抬起頭,高鼻深目,很有異域風情。
葉碎金抱著一個膝蓋坐在床邊,踩在腳踏上的那隻腳,雪白如玉。
她說:「過來。」
馬奴過去,伏下身,親吻她的腳。
其實從前在深宮中時,她作為皇后,掌著彤史。每每內侍來報,皇帝又幸了誰,她也會想,憑什麼她就不可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