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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3:10:17 作者: 袖側
    趙景文想著,一時痴了。

    第146章 羞恥

    蔣引蚨反應過來那個肉滾滾的小娃娃是誰後, 就再沒敢笑了。

    趙景文和葉碎金的事也不是誰都知道。

    初時還有人說,隨著葉碎金威望愈來愈重,殺人愈來愈多, 兵馬愈來愈強, 就沒人再說了。

    蔣引蚨的弟子們倒是不知道。只見前面的大人物們都繃著臉, 也一併都繃起臉來。

    上了馬,裴澤送出了十里。

    分別時,他道:「我教女無方, 你大人大量,別理她。」

    葉碎金道:「我何時與小姑娘計較過。」

    只她嘆了一口氣, 道:「時光宛如白駒過隙, 一眨眼,我們都已經是做祖父母的年紀了。」

    所有人的臉都繃得緊緊的。

    也不敢去看她容光煥發的飽滿面頰,生怕笑場。

    裴澤也木著臉,便是他都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句話。

    他是到了做祖父的年紀沒錯, 可葉碎金一張臉可還艷若芙蕖呢。

    葉碎金道:「蜀國的事急不得。待我們實力強了,兩路攻蜀。」

    入蜀兩條路, 一條走漢中,另一條從長江溯游而上。

    葉碎金如今控制了荊南, 據了襄陽,貫通了南北,控制了長江中游, 有這個條件。

    只他們的兵力不夠。

    打蜀國, 沒個十五六萬二十萬的兵力, 就不要輕舉妄動。且打起來, 沒個四五年也看不到結果。

    裴澤其實覺得打蜀國這件事, 可能要交給裴定西了。

    他只能儘量地擴張地盤, 好好經營,給裴定西打好一個底子。

    而他的有生之年,恐怕是不能再踏上劍南道的土地了。

    義兄妹依依惜別,葉碎金再次上馬,遠去。

    路上休息的時候,蔣引蚨告訴葉碎金:「裴公現在手下,頗有幾個能幹的人。」

    裴澤一向重武輕文,能被蔣引蚨這麼稱讚,說明那幾個人是真的很不錯。

    葉碎金瞥他。

    果然,他又道:「我與他們聊了聊,都是趙郎君引薦給裴公的。」

    蔣引蚨是個對數字和信息都非常敏感的人。

    作為下屬,當他覺得這信息有價值的時候,就會及時地反饋給葉碎金。葉碎金很喜歡他這一點。

    她扯扯嘴角。

    這不是,趙景文最擅長的嗎。

    不知不覺,他就開始有了自己的力量。

    裴澤這邊,大概是軍隊的滲透難度大一些,所以他從文官起手。

    可她也沒法去跟裴澤說,你要小心女婿。

    疏不間親。

    義妹再肝膽相照,也沒有親翁婿親。

    老將喬槐也不在了,只能希望嚴笑還能如前世那樣,不被趙景文蠱惑。

    裴澤父子倆一回到府里,便有丫鬟守在那裡:「大娘請郎君過去說話。」

    裴定西便嘆了口氣。

    裴澤道:「去吧,她有身子呢。」

    裴定西無法,只好去了。

    果然去了沒有好事。

    裴蓮教訓裴定西:「父親不過是利用她,才與她結個異姓兄妹,你還真當真,一口一個姑姑,一口一個姑姑的。」

    「誰是你姑姑。我們幾個姑母,都在劍南道,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你倒好,平白把我也拉低了一個輩分。」

    「明明從你姐夫這裡論,我們與她是平輩。」

    大多數時候,她說裴定西,裴定西都會選擇退讓,不與她計較。

    但今日裴定西想計較一下。

    「姐姐不知道外面的事,不要亂說話。」他道,「裴葉兩家,結為異姓之親。父親與姑姑,皆做到了守望相助四個字。」

    「沒有誰利用誰。」

    「父親與姑姑那樣的人物,豈是隨隨便便被人利用的。若這般容易,怎地房州還姓裴,唐州還姓葉,不早叫人賺了去?」

    「父親之能之智,你我雖是親生,亦拍馬難及。然姑姑一個女子,打下的基業又比父親更大更強。我家軍糧,全靠姑姑支應。姑姑若翻臉斷我們糧道,我家立時就要捉襟見肘了。」

    「姐姐卻張口閉口說利用姑姑,實惹人發笑了。」

    「姐姐以後,莫要說這種話了。徒丟了父親的臉。」

    「我知道我小,姐姐若不信我說的,自可以去問姐夫,看看姐夫會不會笑你。

    裴定西小時候老成,會讓人覺得分外可愛。

    但他現在長大了,他繃起臉來,再無人覺得可愛,而是清楚地感受到——這是裴家少主,裴家軍的唯一繼承人。

    裴蓮一個內宅女子,當然說不過他。

    她又羞又惱,當即便捂著肚子向旁邊歪:「哎喲、哎喲……」

    裴定西立刻汗就下來了。

    他陪護了裴蓮生產,實在留下了心理陰影。

    「沒、沒事吧?」他磕磕巴巴地問。

    裴蓮只歪在那裡,捂著肚子哼哼唧唧,想讓裴定西給她低頭。

    心腹卻衝上來,擋住了兩人,一邊替裴蓮輕撫後背順氣,一邊道:「郎君真是的,孕婦不能聽這許多話的,會頭疼。郎君快回去吧。」

    裴蓮:「……」

    裴蓮分明作的是肚痛模樣,不知這心腹怎麼回事,說她是頭痛。

    可又不能張口說不是。

    裴定西如蒙大赦,道一句:「照顧好姐姐。」

    腳底抹油地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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