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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3:10:17 作者: 袖側
    在房州均州已經覺得山夠多了,不想往南行來,山這樣多,形狀還不一樣。

    山川和江流相夾,又有了峽與谷。大自然鬼斧神工,令人驚嘆。

    一一地都和兵書里講的合上了。

    他轉眼,看到葉碎金正眯眼望向遠方某處。

    他也眺望。片刻後道:「那裡,如果是我,就建個堡壘,至少也得安個軍寨。」

    葉碎金道:「正是。斥候可來回報了?」

    才問到,前面探路的斥候便回來了。

    果然前面有軍寨。

    「阿錦。」葉碎金下令,「去拔了。

    段錦領命,旋風一樣帶著隊伍夾馬前去。

    襄陽守將收到了軍報,有支隊伍南下。

    「多少人?」他問。

    「目測五千之上,不過萬。」

    襄陽守將琢磨了琢磨,忽地懂了。

    「攻城是假!南下才是真!」他道,「娘的,上當了。」

    怪不得覺得房州傻子攻城攻得十分疲軟,原來根本也不是真心攻打。

    當即點兵點將,點了兩員將領率了四千人出城迎戰。

    「先把城外的裴家清理了,再去追南下的一夥。」

    因攻城疲軟,觀察著,那些房州兵也不十分提氣,便覺得四千人壓過去應該沒問題。

    豈料,見襄陽應戰,攻城的軟腳蝦就鳴金收兵了。

    「果然是佯攻。」襄陽守將道,「南下的應該才是精兵。速速去追,莫叫他們殺到荊州跟前去,到時候要被大人削的是我。」

    滿以為四千人沒問題了。

    豈料,軟腳兵退下,襄陽兵南下追擊,卻在渡口迎來了埋伏。

    真正的裴家軍滾滾而來。

    野戰,裴澤從來沒怕過。

    第126章 七日

    裴澤要達成的三個目標是:

    第一, 讓樊城袖手旁觀不參戰。不使他腹背受敵。

    第二,讓葉碎金平安南下,不被斷後, 不被包抄。

    第三, 實現第二的同時控制自家的損耗。

    裴家軍不正面沖陣, 而是像刮刀一樣從外圍掠過。

    每過一趟,便將襄陽軍的隊伍刮薄一層。先是皮,再是血, 然後就是肉了。

    襄陽軍吃了輕敵的虧,首戰就讓人打了個頭破血流。

    是字面意義上的。因為領軍的將領敗退回城的時候, 頭盔沒了, 鮮血長流。一張臉被血染得好像登台唱戲一樣。

    「是硬茬子!」他下馬大罵,「缺德!」

    明明攻城的看著是軟腳蝦,結果迎戰的像把鋼刀。

    這虧吃大了。

    但可以看出來,房州的傢伙短板是人少。

    樊城有六千駐軍, 襄陽城有一萬駐軍。所以葉碎金為什麼饞呢,人家那地界, 稻米一年三熟,就是能養得起這麼多的兵!

    襄陽軍吃個大虧, 守將大怒,另點了精兵三千殺出去。

    裴家才打了一場,體力、馬力和人的士氣都消耗了。他新派出這三千卻是摩拳擦掌精力充沛的。

    房州不大, 也貧瘠, 想來養不多少兵。守將仗著人多, 想的是車輪戰欺負裴家。

    孰料裴家軍二戰之兵, 完全不是襄陽期望的疲憊狀態。

    實際上因為身為輔助的一方而非主戰的一方, 裴家軍有心要控制損耗, 先前那一場裴澤和眾人便都收斂著,不正面衝撞。

    導致殺意就沒能好好地發散。

    不痛快。

    裴澤決定還是不收斂了。

    因為這種收斂其實與裴家軍「每戰皆死戰」的精神是相違背的。

    「果然是不能自縛手腳。」裴澤道,「是我蠢了。」

    這半年地盤擴大了,手裡有糧了,竟然在迎戰時想著「保存實力」了。

    裴家軍若無死戰的精神,就失了軍魂。

    聽斥候來報,襄陽又出城來戰,裴澤提刀上馬:「兒郎們,走,去殺個痛快。」

    嚴笑按住頸側左右扭扭脖子,跟著上馬:「走!」

    裴家軍再次滾滾而去。

    這一次,剛才憋得難受沒發散夠的,終於可以發散出來了。叫襄陽兵知道了什麼叫越戰越勇,越殺越猛。

    襄陽再一次鳴金收兵。

    「晦氣!」襄陽守將罵道。

    但所謂一鼓作氣二而竭三而衰。他第二輪要勝了也就罷了,偏又敗了。士氣掉得厲害。

    車輪戰的想法破滅,今日只能作罷。

    他現在憂慮的是城外這支這麼厲害,不知道南下那支又是如何。

    不管怎麼樣,得通知荊州。

    襄陽有多年訓練的水軍,往荊州報信也是派快船。

    孰料,裴澤的人守江邊。竟支起了床弩。快船出了水門,行了一陣,才離開了襄陽的視線,便叫床弩給射翻了。

    船工和信使才從水裡冒個頭,便被流星似的箭矢射成了刺蝟。人沉底,江水殷紅了一片,又很快融進了水色里。

    裴澤收弓。

    他如今仍在男人巔峰時期,開的是三石的強弓。射程較軍中弓手所用之弓,遠了一倍。

    嚴笑道:「不知道葉大人他們走了多遠了。」

    他們攻城了三日,葉碎金出發也三日了。

    裴澤轉頭望了望山與峽。山有層巒,峽有轉折。自然是看不到的。

    嚴笑道:「她口糧該收緊了。」

    裴澤頷首:「該收了。」

    葉碎金叫段錦帶人拔了前面的軍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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