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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3:10:17 作者: 袖側
    最好是雷霆震怒。

    蔣引蚨卻道:「……看不出來。」

    眾人驚詫。

    蔣引蚨有些為難:「是真的看不出來。」

    眾人面面相覷。

    因蔣引蚨曾是瑞雲號南陽分號的大掌柜,能做到這個職位,說明他有能力。

    他的能力甚至強到了,能被葉碎金看中,搖身一變,成為了節度使大人的人,還頗得器重。

    察言觀色,可以說是他各項出色能力中最最基本的一項了。

    「她……有二十五嗎?」有人忍不住問。

    「別胡說。」有人知道的清楚點,「她今年應該才二十一。」

    眾人一片抽氣之聲。

    若是個四五十歲的官場老油條,蔣引蚨說看不出來對方的態度,他們不會覺得詫異。

    但葉碎金才二十一,如此年輕。

    在場俱都是人精子,也驚嘆。

    蔣引蚨道:「雖看不出大人態度,但我出來後,書童出來喚人,叫親兵去請袁令。」

    袁令原是慈丘縣令,前些年苦苦維持著慈丘的民治。待葉碎金掃蕩到那裡,他認為葉碎金可托,便開城門迎了她。

    葉碎金也欣賞他,拿下比陽城之後,城之下設了縣,將他調過來任比陽令。

    比陽城的民生、刑獄,都是袁令的職責。

    只將城內治安單拎了出去,有巡街使、武侯鋪專門負責。

    眾人不解。

    蔣引蚨解釋:「袁令是比我先面見大人的。」

    袁令匯報完,已經離開了。中間還有別人,然後才是蔣引蚨。

    但蔣引蚨一出來,葉節度使大人立即又派人去召回袁令,說明兩件事之間有關聯。

    眾人道:「且看看。」

    袁令本已離開,又重被召回。

    不過比陽城的縣衙官署就在旁邊,一街之隔。說來,都不用騎馬,提著袍子就來了。

    葉碎金今日第二次見到袁令,道:「有個事,除了袁令,沒有旁人能做了。」

    她神色鄭重,且突然將他復又召回,必不是小事。

    袁令躬身:「大人請說。」

    葉碎金便把蔣引蚨說的事告訴了他。

    袁令聽完,頷首,問:「那麼大人是想我……?」

    「鄧、唐二州,姓葉的,和葉氏的姻親們,你去給我查一遍。」葉碎金道,「有無犯奸作科、借勢欺人,仗著葉氏的招牌胡作非為的。」

    「我給你人手,你只管去查便是。」

    「若有作奸犯科者,將人提交當地。告訴他們,這是我的意思。」

    「若有仗勢壓人的,你報給我,我來處理。」

    袁令看了葉碎金一眼,才揖手受命:「是。」

    葉碎金笑道:「你看我什麼意思?」

    袁令與她相處了一段時間了,對這位上司已經建立起了信心。且葉碎金於他,頗有知遇之恩。

    他便直言了剛才的感受:「大人雖年輕,然不慍不怒,已深得養氣之道。」

    讀書人養氣,講究的就是七情不上臉,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叫人看不出喜怒。

    這不到一定年紀,修煉不出來。

    葉碎金把二寶借給了袁令,還給了他一隊親兵。

    二寶因為在河口立了功,如今也有了陪戎副尉的出身了。還放了身,如今已經是良民。

    令秋生羨慕嫉妒得咬袖子。

    當然二人心頭偶爾亦會閃過困惑——葉碎金當時派給他倆的任務,到底目的是什麼呢?

    肯定不是趙郎,呸,肯定不是趙景文另結新歡這個破事。

    這個破事就是一個偶發事件,根本不具有可預見性。

    秋生尤其遺憾。因為二寶是憑著這個偶發事件立功的。

    如果葉碎金「真正」防範的事發生了該有多好,那樣他也可以立功了。

    就不必看著二寶升遷、段錦平步青雲,自己只能日日咬袖子了。

    唉。

    袁令離開,段錦道:「主人怎竟一點也不生氣?」

    葉碎金道:「這有什麼可生氣的?都是肉骨凡胎,乍富乍貴,醜態百出,簡直是顛不破的道理。」

    大穆京城裡,新貴和新貴的家人、親戚們搞出來的各種烏煙瘴氣的事,她早就見怪不怪了。

    便是當時留在京城的一些葉家人,照樣也搞些破事氣人。

    每每有事,她在宮裡不方便,都是十二娘去踹門揍人。

    氣得多了,就不氣了。

    終看明白不過是人之常性罷了。

    人之初,到底是性本善還是性本惡,文人們辯得臉紅脖子粗的也沒辯出來。

    但葉碎金知道,世間無人是純潔無瑕 。只要外部條件發展到那裡了,誘惑力足夠了。再白再乾淨的人擠一擠,也都能或多或少地擠出些惡膿來。

    為這生氣,不值當的。

    總之板子在這兒,刀也在。

    誰挨板子誰挨刀,自己硬往上湊,旁人也攔不住。

    第99章 體貼

    段錦有一會兒沒說話。

    葉碎金問:「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

    她還摸了下臉, 以為沾到什麼髒東西。

    段錦有些困惑,道:「主人好像……已經很久沒有生過氣了。」

    葉碎金頓住,凝視段錦。

    他道:「好像, 好像……得是去年夏天之前的事了。」

    段錦愈整理記憶, 愈感到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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