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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3:10:17 作者: 袖側
    裴澤是個很會練兵的人,他割據一州,手中有精兵。

    他只有一個兒子,裴定西才只是小孩,想長到頂用,還得好幾年。

    那麼這些年,比起義子,裴澤必然會更倚重女婿。

    趙景文腦子裡轟轟的。

    他以為走到鄧州遇到了葉家大小姐熱孝里打擂招親便已經是上天給他的最大機遇了。

    他以為這輩子不會有第二次這樣的機遇。

    怎竟會真的有!

    這短短的一瞬,趙景文的腦子裡有太多的信息竄過。

    他看到了許多的選擇,和不同選擇下可能會有的不同的未來。

    他看到了各種不同的得到與失去。

    他必須得在交錯似迷宮一般的未來中選擇一條路,一種未來。

    只能選一個,給裴澤一個答覆。

    趙景文這一生,都沒遇到過這麼難的選擇。

    一時,他只覺得唇乾舌燥,心臟怦怦怦怦,激烈跳動。

    第75章 立功

    項達一個人在廳里喝茶。

    原本趙景文被裴澤請去書房說話, 是裴定西在這邊陪著他的。

    後來來了個丫鬟找他,說是「大娘」有事找他。

    裴定西小孩臉上出現了無奈的神色,項達瞧著十分好笑。

    猜到了是那個又嬌氣又驕縱的裴小娘子, 裴定西的姐姐, 裴澤的愛女。他便道:「小郎君有事自管去。」

    裴定西告個罪, 忙去了。

    趙景文跟裴澤也不知道在書房裡說什麼,時間還挺長。

    丫鬟們奉上點心果子,都是項達從沒見過的, 挨個嘗,十分好吃。

    這廂, 趙景文的腦子裡正閃過了項達的臉, 緊跟著是葉滿倉的臉。

    還有河口的一百葉家軍。

    所有的信息整合後,層層考量,細細算計,其實都只發生在一瞬間, 只在趙景文的腦子裡。

    他控制住自己不要做深呼吸。

    深吸氣,最是緊張的表現。

    他儘量平靜地想要抓住自己人生的第二次機遇——

    「我未曾娶過。裴公何來此問?」

    果然, 裴澤輕輕吁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笑容。

    ……

    過了一炷香的功夫, 趙景文邁出了裴澤的書房。

    裴澤與他四手交握:「你先去收拾,待會我送你。」

    趙景文道:「好。」

    小廝帶著他往偏廳去,這位趙郎君的同伴在那裡等他。

    趙郎君的步子初時有些慢。

    不知怎地, 越走越快, 越走越快。

    小廝領路, 是要在斜前, 半側著身, 引著客人前行的。

    趙郎君越走越快, 搞得小廝只能拼命倒騰腳步,險些絆倒自己。

    幸虧趙郎君拉了他一把,小廝連連告罪。

    趙景文道:「沒事。」

    至此,他才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口氣,道:「是我走太快了。」

    小廝心想,這位郎君,真箇親切愛人,讓人如沐春風啊。

    趙景文終於走出了正常的步速,走到偏廳的時候,已經冷靜。

    項達看到他,還招呼:「來吃塊點心,這個做法沒見過,好吃的。」

    趙景文走過去,拈起一塊放進嘴巴里,果然好吃。

    咽下去,道:「項兄,我們回去收拾東西。」

    項達站起來排掉手上的點心屑:「好。」

    可回到客院,趙景文卻將他喚進正房,隨即關上了門。

    轉身第一句:「我答應了裴澤娶他女兒,做他女婿。」

    項達還在想著那點心好吃,不知道怎麼個做法,聞言,眨巴好幾下眼睛,都沒聽懂趙景文到底在說什麼:「哈?」

    趙景文迅速往東西裡間都看了看,又趴到門縫上看了一眼。

    確定屋裡沒人,伺候的小廝在院門口廊下坐著,隔著庭院,離得遠。

    項達終於反應過來了。

    他跳起來:「你……」

    趙景文過去就捂住了他的嘴巴。

    項達發出唔唔的聲音。

    他眼睛瞪得溜圓,不敢相信趙景文居然做了這麼大膽的事。

    他哪怕是去逛樓子,他都能幫他瞞著。

    可他,他……他要停妻另娶!

    他的妻子,可是葉家堡堡主、鄧州節度使啊!

    「項兄,聽我說!」趙景文捂住他的嘴,低聲而快速地道,「裴家至少有兩千精兵。他只有一個兒子,裴定西才九歲!我若做他女婿,定能將兩千精兵掌在手裡。」

    他其實沒法確定項達對葉碎金到底有多少忠心。

    畢竟葉碎金掌了鄧州,也令人欽佩。

    為防萬一,他道:「項兄,你想,我帶著兩三千的精兵,一州之力,與娘子匯合。以後葉家,誰還能與我們夫妻爭鋒?」

    項達的掙扎停住。

    抓著他的手腕,瞪大了眼睛。

    趙景文緩緩地鬆開了他的嘴。

    項達使勁喘了兩口氣,道:「可是、可是……大人她、她……會願意嗎?」

    兩邊若合作一處,想想都很美妙。

    可是……

    趙景文道:「她們女子,可能會鬧。」

    可不是,肯定得鬧。

    一個那麼厲害,一個那麼驕縱,怎可能不鬧,項達心想,這以後趙景文後院的葡萄架,不得天天倒啊。

    趙景文道:「所以項兄,這事沒有你,我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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