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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3:10:17 作者: 袖側
但培育馬匹不是能急得來的事,故葉四叔特意囑咐葉碎金。
囑咐完了,葉碎金拔營啟程。
其實打仗這種事,底層兵丁常常懵懂,都是長官叫往哪裡打,便往哪裡打。有時候根本不知道要去哪裡,要跟誰打。
路邊便不免有人悄悄問長官:「咱們這是去打誰?」
長官道:「去剿匪。」
第45章 天定
自宣化軍留守部譁變, 刺史身死,佐官逃亡後,唐州一直就處於一種無主狀態。
許多散兵游勇就地落草, 其中, 杜金忠是名氣最響但也是名聲最臭的一股。
杜金忠突然沒了, 周圍其他勢力突然覺得輕鬆很多。因為這些人除了搜刮百姓,還喜歡黑吃黑,杜金忠尤其如此。
當然有人好奇方城發生了什麼, 便去探聽,當然真實的意圖是去看看能不能撿個漏, 甚至直接占了方城。只是凡這樣想的人去了就沒回來。
一時方城成了神秘之地。
於是旁人不敢再貿然前去, 只敢遠遠去偷窺,發現那裡駐紮了一些青衫黑褲的士卒。有「葉」字大旗在城樓上迎風招展。
城門戒守森嚴,車馬進出忙碌,卻井然有序。後面這些時日, 一車一車的人往方城轄下的各地輸送。
各方勢力一琢磨,葉?臨近地域, 就鄧州有個葉家不太好惹,莫非是他家?
可他家怎麼越界來唐州了?他家不是一直只在鄧州自掃門前雪嗎?
送來這麼多人又是怎麼回事。
但人一多就好行事了。悄悄去田間地頭打聽, 終於問明白了,果然是鄧州那個葉家堡。
他家把杜金忠幹掉了!占了方城,招募了許多流民分配了房子土地, 正搶農時。
周圍的人都頗為惴惴, 不知道這對他們是好是壞。
時日一長, 又打聽出更糟糕的事:當初攻克方城, 杜金忠的手下……據說沒留活口。
這個消息一經證實, 許多人臉色就變了。
落草數年, 誰也不敢說自己手上就是完全乾淨的。誰也說不準下一個被開刀的是不是就該是自己了。
許多人暗暗戒備了許久,然而方城那邊搶農時忙得熱火朝天。緊跟著又家家戶戶發了紙張,搗紙漿做紙衣成了一景。
這麼看著,好像葉家安於如今的狀態,沒有再擴張的打算了。
隨著時間的推進,許多人又漸漸地放下了戒心。
人還得吃飯睡覺,該怎麼過怎麼過。
誰也不知道,這段平靜的時期,其實是葉家堡的蓄力期。
眼看著天一日日涼了,這一日,有股一直在上馬一帶駐紮的勢力,派了人外出「打食」。
所謂「打食」便是去各個村落索要糧食或財帛。
但這日派出去的人沒有再回來,回來的是滾滾煙塵——沒辦法,河南地界,土真的大。尤其現在,正是天乾物燥的時候。
總之所有人都傻眼。
好在他們本就是流匪,最強的就是機動性。當家的一看這煙塵,就知道來襲的規模不是他們能頂得住的,當機立斷:「撤!」
老巢都不要了,財帛女子也不要了,逃命要緊!
一伙人縱馬狂奔,一邊回頭看著後面有沒有追擊,一邊罵:「哪裡來的鱉孫!奶奶的!」
也奇怪,後面大股隊伍似乎沒有追擊。正微微鬆口氣的時候,側面出現了煙塵,有人從側翼包抄!
流匪們驚嚇之餘,只得折向奔逃。
好容易跑出生天,正要減速,前方忽然撤去了掩蔽,齊刷刷地步射隊伍,弓箭手張弓搭箭。
也奇怪,那些箭好像有些無力,很整齊地都射在差了那麼一丟丟的地方。只有幾支控制不好力度,射入了隊伍中傷了人。
這給了流匪再一次逃命的機會。
「到底是什麼人啊!」
這是所有流匪的心聲。因為也沒有看到旗幟,根本不知道是何方神聖。
還搞不清楚,就再一次被包抄。
神奇。
向東跑就被從東邊包抄,向西跑就被從西邊包抄。向回跑後面是人家主力大軍,向前跑,前面有弓箭手埋伏截斷去路,不許你跑遠了。
整整折騰了快兩個時辰,別說馬受不了,人也受了不了。
所有流匪的心中都有一種強烈的感受——被當猴耍。是的,就是這種感覺。
對方一直沒有發起進攻,僅僅只是驅趕,在對方畫好的範圍內不停地驅趕著他們。
最後,人仰馬乏。
天色也昏暗了。
流匪頭子把心一橫:「是死是活,干他娘的!」
內心想賭一把。為什麼對方一直只是佯攻?說不定根本就沒有看起來那麼大的陣勢。也不是沒聽說過古時候有在馬尾上綁樹枝虛張聲勢的。
萬一對方只是一小股人呢?萬一只是詐他們呢?
流匪頭子四面看看,一咬牙,指了一個方向:「那邊!」
一伙人沖了過去,這一回遇到包抄,不再調頭了,俱都拔出了兵刃暴喝著衝殺過去。
不出預料,對方果然是虛張聲勢,見他們不減速反而提速衝殺,對方騎兵好像被截斷一樣從中間分流開,向兩個方向迅速地撤退了。
「娘的!果然是被騙了!」頭領罵道,一邊罵一邊回頭看,甚至考慮要不要殺回去。
就在這是,卻聽見部下驚叫:「大當家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