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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3:10:17 作者: 袖側
    台下一片譁然。

    先前打擂輸了的男人們當然不干。

    葉大小姐理直氣壯:「我是打擂招親,我沒說一定要能打贏我的。」

    「我是招婿,我不是招拳師!」

    「他生得好看!」

    是了,根本沒有什麼慧眼識英。

    葉大小姐挑中了他,不過是因為他生得好看。

    因為她以女兒身繼承葉家堡,需要坐產招夫。

    因為她要找一個沒有背景,沒有能力覬覦侵吞葉家堡的男人。

    她還要這個男人得看得順眼,畢竟是要作枕邊人。

    一切都是因為他符合了她所有的需要。

    只是當時的葉大小姐也想不到,從這天開始,這個男人用葉家堡成就了他自己的一生。

    第2章 處置

    皇帝帶著狼狽離去。

    葉碎金望著他的背影扯了扯嘴角,卻扯不出笑來。

    剛才的對話已經耗盡她的餘力。

    她頹然躺下,任生命力慢慢流失。

    朦朧中,又看見了段錦。

    三十許的男人,軍功赫赫,位高權重,卻伏下身去,額頭碰觸她鞋尖的珍珠。

    「主人,阿錦要出戰了。」

    「此去,未必能歸,主人要保重。」

    「吳氏已有身孕,我若回不來,請主人處置吧。」

    ……

    ……

    等等,他說什麼?

    他說「處置」?

    她當時有太多的事情要操心。

    她要在朝堂上為他爭糧草,爭軍備,爭太多東西。

    在這許多事情中,吳氏一個沒有名分身份地位的女子實在微不足道。她一心只念著他的安危,忽略了什麼?

    葉碎金陡然醒了過來,不知道睡了多久,還是昏過去多久,一身冷汗。

    一開口,聲音嘶啞:「來人!來人!」

    宮人快步上前:「娘娘?」

    葉碎金問:「吳氏何在?」

    天下姓吳的婦人很多,外命婦姓吳的也不少。但皇后直接喚作「吳氏」不加指代的,只有一個吳氏。

    「段夫人嗎?」宮人回道,「她在將軍府。」

    葉碎金抬眼:「什麼段夫人?」

    吳氏什麼時候成了段夫人?誰許她做段夫人的?

    段錦從來都沒給過她名分。

    「是陛下恩封的。」宮人道,「在將軍大葬之後……」

    葉碎金喘不上氣來,腦子也跟著變慢了,喘了兩息,才消化了信息。

    是了,趙景文慣會做這種表面功夫收攏人心的。這很是他的風格。

    「我要見吳氏!」她咬牙道。

    宮人吃驚:「現在?」

    已經是半夜,宮城已落鎖。

    皇后……已經沒有能力打開那道鎖了。

    葉碎金腦子漸漸清醒。

    「去,跟趙景文說,我要見吳氏最後一面。」她說。

    吳氏如今算是段錦的未亡人,她這麼說,想來皇帝不會拒絕,會特旨開宮城。

    畢竟他還有一個與皇后伉儷情深的名聲,要寫進史書里。

    宮人領命去了。

    葉碎金積攢了半天力氣,強撐著起來:「來人……給我準備……」

    她沒有多少時間了。

    她最後的一點時間,一點力氣,要把阿錦交待的事完成才行。

    吳氏被帶到中宮的時候,一切都準備好了。

    她一進門就被按住。

    滿心來見皇后最後一面的吳氏駭然失色:「娘娘?」

    皇后坐在鸞座上,墨瞳如淵,盯著這個年輕女人的臉。

    宮人們熟悉吳氏,所以並不驚訝。但若一個從沒見過她的人同時見到她與皇后,必會大吃一驚——吳氏的面孔,竟和皇后生得有八九分像!

    活脫脫便是皇后年輕時候的模樣。

    吳氏本也因此出名。

    只宮人們更加熟悉皇后,所以看得出來,在相似之外,這個女人眉眼間並沒有皇后的氣勢。

    像的終究只是皮相。

    但這也已經很噁心了。

    因為她是一個身份低賤的樂女。

    她是皇帝樂滋滋地帶到皇后面前的:「你瞧瞧,我發現了個什麼?」

    皇后當時便被噁心到了。

    因為吳氏身份低微,註定了只能當男人的玩物。不管是哪個男人,玩弄起吳氏來,都簡直如同在玩弄皇后。

    朝中她對頭不少,這些男人縱然明面上不會表現出來,暗地裡未必沒有起過這種齷齪心思。

    男人這種東西是這樣的。

    當他們無法用別的方式打敗一個女人的時候,就更意淫想通過進入和占有的方式來宣告自己獲勝。

    這種勝利仿佛有無限的快樂。

    當時葉碎金就很想一巴掌抽到皇帝臉上去,抽爛他那張帶著惡意的笑臉。

    其實當時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賜死吳氏。

    但一個瑟瑟發抖的小小樂女又何其無辜,到底是一條命。

    最後,是樂滋滋瞧熱鬧的皇帝給出了解決方式。

    「賜給阿錦吧。」他說,「阿錦年紀不小了,還不肯娶妻,身邊總得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吧。」

    皇帝的嘴角帶著嘲諷和惡意,幾乎是在明目張胆指責她和段錦「不清楚」了。

    朝野間的確是有一些關於她和阿錦的流言,說的跟那麼回事似的。

    葉碎金身正不怕影斜,從來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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