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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3:00:06 作者: 七月乘風
從初二開始, 大大小小的兼職沒停過,真要算下來,周枉一個月其實能賺不少。
林一白還用這個開過玩笑,說周枉要是狠點兒心別管周知凡, 這麼多年估計連官湖新城區房子首付都攢下來了。
周枉在洗咖啡杯的空隙, 林一白也沒閒下來, 實時播報一句不少:「誒小綿羊和蔣煥陽走了, 招呼都不打一聲,估計是真生你氣了。」
他抬頭看一眼,兩人都背著書包, 外頭太陽曬,蔣煥陽還撐了把傘給阮眠。街邊很多情侶來來去去的,笑的比什麼都開心, 就連桌上的咖啡杯都是成對成對的。
而他對面, 只有一個林一白。
看見他就笑嘻嘻的, 相看兩生厭。
「你還不走?」
周枉垂眸收拾東西。
「這不是等你麼。」林一白坐在升降椅上轉了一圈,「魚頭他們訂了寶麗宮,今晚一起玩。」
「你還怕我跑了?」
「當然怕啊, 這幾次你可都沒來, 魚頭說今天就算我五花大綁你也得把你綁過去!」
熱情過頭了。
周枉反應過來:「你約了竇佳麗?」
……
林一白頓了三秒, 聳了下肩膀。
「喜歡就自己追, 慫成什麼樣了。」
林一白聽完, 樂了:「你不也一樣。」
周枉抬眸看他,片刻後,也笑出聲。
他舌尖頂著腮邊滾了一圈,說了聲「操」。
晚上七點多去寶麗宮,到的時候魚頭黃毛幾個人在打撞球,有下沒下的。竇佳麗也在,看見周枉遠遠的就迎上去,打了聲招呼。
周枉點頭回應,視線里看見申世傑:「他怎麼也在?」
「剛遇見的。」魚頭把最後一顆球打進球網,「他正好也來打球。」
申世傑喊了聲「枉哥」,又問:「誒,阮眠沒和你來嗎?我剛剛路上還在咖啡廳附近碰到她了,以為你們一起呢。」
……
林一白在心裡罵他笨,哪壺不開提哪壺。
竇佳麗又聽見自己「情敵」的名字,原本就不待見申世傑這會兒更覺礙眼。
最後還是魚頭反應快:「來打一局嗎?好久沒和你打了。」
周枉點頭,從黃毛手裡接過球桿。
竇佳麗歡呼:「耶又可以看大帥哥打撞球了!」
黃毛林一白申世傑這會兒站成一排,申世傑暫不清楚局勢,問:「枉哥球技怎麼樣?」
然後黃毛以一種「你丫沒見過世面的井底之蛙」的眼神看過來。
林一白反問:「你怎麼樣?」
「還行吧。」申世傑答,「平時打八球比較多,我剛看魚頭哥好像不怎麼玩八球?」
然後林一白也開始以一種「你也太土了就這點水平還敢拎出來說」的一言難盡的表情端詳著他。
看得申世傑雲裡霧裡:「枉哥很厲害?」
林一白沒說話。
倒是竇佳麗接話了:「這些東西里沒有周枉不厲害的,懂?」
「這麼誇張?」
申世傑顯然不信。
於是林一白開口:「你玩八球對吧?」
他點頭。
「周枉他們打斯諾克。」林一白沒看他,因為那邊周枉開始準備發球了,「就你那準度,開局能撐三十秒?」
申世傑一愣。
又聽林一白問:「而且你不是說自己玩撞球麼,這是個斯諾克球桌你都沒看出來?」
說話間,周枉已經找好角度俯下身,左手撐在球桌上,指節分明,而右手扶著球桿往前——
白球撞擊紅球,紅球進網。
竇佳麗歡呼鼓掌,開了瓶啤酒遞給周枉。
其實今天這局是專門為林一白組的,竇佳麗也是黃毛特地約來的,雖然借的是周枉的由頭,但本質上是為了幫林一白當僚機。
可整場球下來,林一白沒和竇佳麗說一句話,黃毛實在看不下去,把兩人叫著上樓,去吧檯那兒開了幾瓶酒,讓他倆喝酒談心。
而周枉打完球也和魚頭上了樓,兩人倒沒往吧檯去,直接進了包間。
包間裡也挺熱鬧,都是一些朋友,看見他和周枉上來打了個招呼,又繼續玩自己的,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
魚頭開了瓶威士忌,給周枉倒:「心情不好?球都要被你打碎了剛才。」
烈酒被一飲而盡。
「什麼情況啊,那妹妹不好追?」魚頭笑,「你這條件還有搞不定的?」
「哥,我配不上她。」
這話把魚頭聽笑了。
「你一小屁孩談個戀愛,想什麼配不配得上的,今天談了明天又分了,誰說得准啊。」
周枉沒接話,一杯接一杯喝酒。
看得魚頭開始擔心,剛才在樓下喝了一堆啤的,這會兒又這么喝,怕是得斷片。
正要阻止,周枉自己停了。
「今天她和同學來店裡了,那男的是他們年級第一。」
真般配啊,他還給她講題。
周枉垂眸,說了句:「我以前也是年級第一。」
聲音很小,可魚頭聽見了。
他嘆了口氣,又說:「喜歡就談個戀愛試試唄。」
周枉低著頭,額前的黑髮略長了,遮住清冷的眉眼,只能看見瘦削凌厲的下頷線,冷白的膚色在昏暗的氛圍里更加明顯。
「可我不想和她談戀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