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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2:39:36 作者: 響水
    「……」

    姜榮蕊嘴角撇下去。

    「但你還沒有告訴我,如果沒有這些事,你是不是就再也不來找我,再也不願意和我和好?」她那隻手掙脫他,一下一下地往他身上捶,江欲沒什麼神情,不置可否,似乎在漸漸地失去耐心,姜榮蕊抓著他衣服,「那我們現在算什麼?你這樣回來找我算什麼?我們現在的感情算什麼?你還喜歡我嗎?是在逢場作戲嗎?還是在相互利用?」

    江欲仍舊不說話,將她拽過來一些,抱著她。

    和他緊緊地貼在一起,在他這樣的狀態下,她所有情緒都像是無理取鬧。

    她就像一個永遠都不知滿足的人,不斷地敲打他,渴望得到他回應。他確實有回應,但又不能夠讓她滿意。說到底,她所問的問題仍舊沒得到令她滿意的答案,或者說現實就是如此的讓人難過,又無奈。

    被抱了很長時間,她冷靜不少,最後將下巴擱在江欲的肩頭,淡淡說:「我覺得你好像還愛我,但是又對我沒那麼多熱情和喜歡,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更多,如果是我的原因更多我覺得很抱歉。既然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我們就繼續在一起,等到哪天我徹底忍無可忍瘋掉為止,怎麼樣?」

    最後一句話像警告和威脅,她語氣也變得很低沉。

    江欲笑一聲,推開她,以和她同樣的語氣說:「我在佛羅倫斯時不就是這樣?每天告訴自己,忍著就行了,忍到徹底忍無可忍就離開你。你現在和我感同身受了,又反過來用這個威脅我?」

    姜榮蕊也笑了:「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輕易原諒我。」

    「我想和你好好地生活,是你非要抓著之前的事不放。」

    「因為你根本就不是百分百想和我好好地生活!」她狠狠推了他一把,「如果不是為了報復范毅,不是為了這些錢,你根本就不會這樣若無其事地來找我!我討厭你!」

    又是那句「我討厭你」。

    但她每次向江欲發泄出這句話,都是為了聽他說「不是這樣的,我愛你」。

    他又變回之前的樣子,拉著她手:「走吧,我們去院子裡走走。」

    「我不去!」

    「你不用轉移我注意力,若無其事,我跟你說,沒有用。」姜榮蕊卷了卷被子,背對他躺下。

    其實她也想被安慰,雖然不能讓事情得到根本性解決,但她突然想到後院的那片玫瑰園,她怕被江欲看見。

    江欲看她這樣子,有些好笑,跟著睡下,不多久後從她身後抱著她。

    姜榮蕊重重地嘆了口氣,連鼻子都在出氣。

    他說:「悠著點兒,別把自己給氣壞了。」

    「……」

    *

    關於回北城的一切都安排妥當,周照宜在這幾天格外容光煥發。她很迅速地收拾好各種行李,還不忘念叨范港龍。

    她請人給他定製了好幾套西裝,逼他穿得人模狗樣,真有了點霸道的范兒,儘管他臉很臭。她一直對他嘀嘀咕咕,說什麼「不要再當媽寶男啦,你也老大不小了,該自己成一個家了,喏,以後港城的這些全都是你的」、「有哪裡不明白隨時請教我寶貝女婿,還有他替你梳理出來的那幾位靠譜人物,我們永遠都是你堅強的後盾」……直到范港龍被煩得齜牙咧嘴。

    臨行前,幾人一同去參加了范知非葬禮。

    初春二月,細雨濛濛。

    四人身邊跟了數不清的保鏢,黎笑芹和范毅那邊也是,還有其他各種亂七八糟的人。層層疊疊的黑傘下,一雙雙目光相對,都是難以說清的內容,霧氣瀰漫與點點滴滴的雨聲中,氣氛詭異到極點。

    這是姜榮蕊第一次在眾人前露面。

    她始終跟在江欲的身邊,有他和人模狗樣的范港龍壓著氣場,她輕鬆許多,甚至有點懶散。看著范知非的骨灰入土,其後一座墓碑,其上最顯眼的三個字就是他名字,只覺得物是人非,有種生死無常的淡淡的惆悵感。

    范知非給她的最大遺產是英龍一筆不小的股份。

    也是這次葬禮,她在來時與去時都被媒體給拍下,且被拍到與江欲同行。

    關於她的新聞可就在內陸受關注多了,消息很快上微博熱搜。相比港城更為熱衷的遺產分割、家族往事等問題,那邊非常震驚的點是——她終於露面了;她和江欲在一起。

    為她不多久後的復出做了個鋪墊。

    有英龍的股份,之後英龍再出品什麼好電影必然優先考慮她,但她不會再待在英龍。她、江欲與周照宜共同飛往北城,回到昔日小區,住進兩座相鄰的煥然一新的豪宅中。周照宜對即將開始的新生活萬般滿意,更加對江欲這位寶貝女婿讚不絕口,說:「要是再有個帥氣的中年男人和我共度餘生就更加完美了。」

    聽到這種話,正常人都不會往心裡去,只當是玩笑,譬如姜榮蕊就是。但江欲往往能做得更絕,回答說:「我會幫您留意的。」

    姜榮蕊:「……」

    住進新家,一個真正屬於她和江欲的家,此情此景之下她卻說不出自己是否真正地高興。

    將家裡上上下下都看過一遍,是很華貴典雅的歐式裝潢,在這方面江欲仍不會讓她失望。而在主臥的一面牆上,掛著她和江欲在之前那座公寓的合照。

    他很有心,所以時常叫她分不清事實和幻想,就像被迫懸浮在空中,始終拿不出個明確的態度來對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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