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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2:24:06 作者: 多梨
說到這裡,郁青真吐槽:「你說,一男高中生,小屁孩,能幫什麼?他現在就夢想著路上出現個欺負我、劫道的,他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才算互相扯平——拜託哎,現在都什麼時候來,怎麼可能會出現這種事。」
夏皎:「……咦?」
她對這件事仍舊持謹慎的保留態度,她承認自己對一些看上去小混混的壞學生存在一定的偏見。但這種偏見,在親眼目睹郁青真把只穿了校服的朱孟城一通教訓後,出現了一點點破碎。
「大冷天還穿這麼少,耍帥啊?」郁青真氣不打一出來,教育他,「凍壞了手怎麼辦?啊?不是說要好好學習?你得考大學啊……」
噼里啪啦一通教訓,就像教訓自家不成器的弟弟。夏皎看著朱孟城老老實實站著,他個子高,耷拉著腦袋,就像一個……被小雞仔教訓的老實巴交大鱷魚。
不過教訓是有用的,第二天,朱孟城再過來,就開始老老實實穿厚衣服、戴手套。
朱孟城家就住在附近,他每次都是送郁青真上地鐵站,再默默地回來。夏皎撞見他兩次,他好像並沒有「金盆洗手」,還是和狐朋狗友們在一塊兒,不過到了郁青真面前,還是老實巴交大鱷魚的形象。
眨眼間,冬至將近。
溫崇月買了冬釀酒——只有在冬至前夕才會有,每年冬至前上市,就賣兩周,冬至當天停止銷售。溫崇月公司中也發了一些,夏皎的花店裡也送,不過是精裝的,超市里就能買到。
溫崇月拿回家的散裝酒,去觀前街老酒鋪買的,只是夏皎嘗著味道沒有什麼區別,都是金黃色的酒液,糯米酒,上面飄一層桂花。
夏皎很疑惑:「味道差不多嘛,為什麼還要排隊去買散裝酒?」
溫崇月說:「以前散裝酒賣的便宜,所以排隊的人多;現在排隊的年輕人,大多是覺著散裝的更有……嗯?那句話怎麼說?」
夏皎猜測:「潮流?網紅?還是認為散裝的更有滋味?因為等待讓酒有了意義?」
溫崇月頷首:「差不多。」
夏皎疑惑發問:「那你為什麼排隊買?」
溫崇月言簡意賅:「大約是發泄無用的精力,以及讓小皎皎也嘗嘗』正宗』。」
夏皎湊過去,給了一個安慰親親。
她這幾天比較忙,又是學習又是出差,的確有那麼一點點忽略丈夫。
蘇州的冬天是從醃雪裡蕻開始的,蘇州的老人都喜歡醃一些脆生生的雪裡蕻吃,溫崇月不會醃,就買了一些回來。還有藏書羊肉,藏書是地名,藏書鎮,也是製造這個羊肉的工藝,用木桶加工出來的羊肉都叫這個名字。
藏書鎮山上養的羊不夠吃的,也有從山東、河南運過來的羊,做好了之後,一樣的沒有腥味兒,溫崇月和夏皎吃羊腿肉,裡面加了羊肚和羊血,白菜、油豆腐,熬煮出來湯乳白色,嫩生生,上面浮一層細細碎碎的小蔥花,店裡還送了一個小碟,能讓客人蘸著蒜蓉辣椒醬吃。
羊肉吃多了上火,夜半月中,溫崇月忍不住抱著夏皎親親貼貼,她剛剛洗過澡,胳膊和脖子又軟又滑,空調吹著暖風,她就像一顆煮熟、又滑又香噴噴的湯圓,溫崇月吃了兩桃,又含了湯圓幾口,嘬得湯圓出甜豆水,夏皎又抬手,將溫崇月推開。
「困呢,」夏皎含糊不清,「等周末吧。」
溫崇月無聲嘆息,摸了摸妻子的頭髮,小溫壓湯圓,不甘又難受地折返。
「睡吧,」溫崇月說,「小嬌嬌啊小嬌嬌。」
這個外號真是起得一點兒也不假,真是嬌。溫崇月明白,若是強硬一些或者再無賴些,她肯定不會拒絕。只是看她這幾天忙忙碌碌,讓人不忍下手。
夏皎忙,但冬日的節令菜一樣兒也沒少吃。炒毛豆,炒肉絲,炒冬筍,燉什錦大鍋……一眨眼,冬至到了。
冬至這天,夏皎終於放了一天假。
過冬至,要吃冬至糰子,水磨粉做皮,餡料兒有兩種,白糰子用蘇州本地的白蘿蔔和豬肉做餡兒,青糰子是芝麻豆沙餡兒,還有咸鮮味的臘八粥,青菜、赤豆、黃豆、油豆腐、芋頭、百葉……溫崇月聽從同事建議,又往裡面加了荸薺和白果,一塊兒慢慢地燉。
冬至清晨,夏皎一睜眼,先去精神百倍地找溫崇月問好,伸手要紅包。溫崇月早有準備,塞給她一個,按住親了親臉、又親了親眼睛,才鬆開手,要她去洗漱,然後吃冬至糰子、喝臘八粥喝冬釀酒。
今天於曇給她們放假,溫崇月也請了年假,就一天假,遠地方去不了,還是在蘇州里玩,想著是時候取旗袍了,哪裡想到又在旗袍店中遇熟人。
宋兆聰。
對方看上去氣色不算太好,到底是老子遭殃,兒子也跟著受牽連。白若琅對他不怎麼上心,或者說,白若琅只對自己上心,其他的一概不管。他老子宋良舟極寵他,活脫脫寵出來個紈絝子弟。
宋良舟如今有難,想著要將宋兆聰送到國外避避風頭,實在不行還能讓他多學點兒東西,可惜計算晚了些,已經錯過最佳時機,白若琅沒能送走,兒子也沒能送出去,財產轉移失敗。
宋兆聰近兩個月灰頭土臉的,和自己那些狐朋狗友算是斷了聯繫,更何況從白若琅口中得知自己心心念念追了這麼久的女孩早就成了嫂子,更是無顏愧對溫崇月——宋兆聰再怎麼頑劣,還是守規矩的,惦記哥哥妻子這種話說出去實在丟人,現在見了溫崇月和夏皎,也是躲躲閃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