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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2:24:06 作者: 多梨
現在還未到一九,但並不妨礙吃涮鍋子。
而且,溫崇月和父親商量了一下,今年冬天,他會陪夏皎回揚州過年。這是兩人婚前的約定,倆人都是獨女,去年夏皎因故留在北京,今年溫崇月陪她回家和父母一塊兒迎新春。
這種事情自然可以,溫啟銘並不在意這些,他囑託溫崇月,平時也多去看看,他的病沒什麼,畢竟蘇州和揚州離得也近。
涮鍋子裡面的經典是就是涮羊肉,不過溫崇月和父親說了一下,溫啟銘身體未完全痊癒,羊肉屬熱性,不適合病人吃。今天就準備了一個中間有插片隔著的老式炭火紅銅鍋,一邊涮羊肉,另一邊涮五花。
羊是從內蒙古錫林郭勒盟運過來的,閹,割後的小公羊肉質嫩,腥膻味兒輕。涮羊肉最好的就是羊後脖上的一塊肉,鮮嫩,不柴不膩,其次才是羊臀尖部分,得去筋;最後才是羊前腿,還有羊後腿上的「黃瓜條」。
一隻羊身上,也就這些部位的肉適合拿來涮鍋子吃,沒多少,全被溫崇月買了回來,請專業的師傅切成片,一斤肉能切去八十多片肉,又薄又透,美麗如花。
除了羊肉和豬五花,還有大白菜,凍豆腐,菠菜,土豆片,酸白菜……
到家的時候,溫崇月剛準備好吃涮鍋用的小料。芝麻醬加一點點鹽,用涼開水慢慢地和開;醃釀好的韭菜花兒,王致和的醬豆腐得用湯磨成糊,山東產的蔥姜蒜切碎成末兒,山西清徐的醋,小辣椒現炸出來的辣椒油……
滿滿當當。
也不能光吃涮鍋,還有倆涼菜,一個松花蛋,一個海米拌芹菜,熱菜做了絲瓜炒鮮核桃仁,用的是今年中秋產的核桃,一個芥藍炒牛裡脊。主食只有芝麻餅,烤得酥香,一口下去,燒餅皮酥酥,芝麻沾嘴唇得噴香。
晚餐倒好,吃涮鍋和火鍋不太一樣,有個順序,先涮肉,再涮菜和凍豆腐,最後吃粉絲,紅銅火鍋中間燒著炭火,鍋又高,溫崇月擔心夏皎吃不慣、燙了手——每年吃涮鍋子燙傷的人不在少數,幾次都是撈出來先遞給她。夏皎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但餐桌上沒有人故意打趣她,她才漸漸地鬆了口氣。
晚飯後,還是張雲和順路,送於曇回去。
晚上住在這裡,老人覺淺,溫崇月和夏皎沒有胡鬧,次日中午才回蘇州。
周一前的晚上總是顯得格外珍貴,南征北戰——喔不,關於南方和北方居民的友好體質切磋和肉搏較量,結束後,溫崇月放好熱水讓夏皎去洗澡,他開始準備今日的晚餐。
先將剛回家就浸泡好的花生撈出來,剝掉一層紅的花生衣,和糯米一起放攪拌機中打成漿,過濾後,加點糖,小火慢慢燉,邊熬煮邊攪拌,直到漿汁開始咕咕嚕嚕冒泡泡,才停下來。
夏皎洗完澡跑出來,花生酪也剛煮好,將花生酪放在桌子上,她一邊喝,一邊忍不住湊過去,嗅嗅溫崇月:「溫崇月。」
「嗯?」溫崇月沒抬頭,「怎麼了?」
他打算將做花生酪剩下的渣拿來加到面裡面,攤餅吃。
接受教導,他十分愛惜糧食,很少浪費。
夏皎貼過去:「你家裡一直是男性做飯嗎?」
溫崇月糾正:「是咱們家——是的,一直是男性做飯。」
所以於曇姑姑不怎麼下廚,她小時候以為做飯是男性的工作,後來雖然有所改觀,不過的確,交往的歷任男友都會洗手作羹湯,她也不怎麼鑽研廚藝了。
夏皎羨慕地嘆氣:「要是我從小就在你——咱們家生活就好了。」
溫崇月叫她:「皎皎。」
夏皎:「嗯?」
「雖然我們沒有血緣關係,」溫崇月緩聲說,「但你我都是彼此親自挑選的家人。」
夏皎踮起腳,輕輕親了親他的臉,小心翼翼地問:「那,溫崇月,今天我們還能玩兄妹遊戲嗎?」
沒想到她的關注點在這裡,溫崇月忍俊不禁:「可以,只要你喜歡,主僕遊戲,或者——」
他停下來,在夏皎耳側說了兩個字。
夏皎:「不要!我還沒有這麼變態!」
第64章 冬釀酒
冬至糰子
十二月。
虎丘水杉紅,姑蘇城寒意深深。
都說春困秋乏夏打盹冬無力,在氣溫下降後,出門這件事也變得有些艱難。
夏皎的大衣換了下來,變成了羽絨服,裡面穿一件毛衣,下面也開始穿厚厚的加絨褲子。她本身就是南方人,也適應了南方濕潤潤陰寒寒的冬天,倒是店裡面,有個哈爾濱的妹子,被凍得差點掉眼淚,午餐的時候,眼睛含淚地描述室外的陰濕感:「我覺著自己像是走路上被人澆了一頭冰水。」
長江以南沒有暖氣,這讓北方人很不適應。夏皎還好,但她也無比想念住在北京時候的統一供暖,地板和整個房間都是熱烘烘的,可以光著腳在木質地板上走來走去,或者直接坐在上面窩著看電視,讀書。
這裡不行,羽絨服一潮濕就好像失去了抵禦能力。
外面的小紅毛本來還是照例下課時候跑來蹲一蹲——郁青真和夏皎慢慢地說清楚原因,小紅毛,哦不,朱孟城一直為當年的事情感激郁青真,現在這種行為有點像「滴水之恩,無以為報,所以盯梢」?
簡單來講,小時候的朱孟城因為身體弱、個子小,沒少被人當成女孩欺負過,他現在發育好了,感覺自己有能力報答當年的恩情,所以天天跑來這裡,看看郁青真有沒有什麼地方需要他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