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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2:24:06 作者: 多梨
    「沒有沒有,」夏皎的頭搖得像撥浪鼓,「我不太習慣那樣熱鬧的場合。」

    溫崇月說:「下次陪你去。」

    下次?

    夏皎完全不會將溫崇月和那些有著許多流浪歌手、地下樂隊的酒吧和小酒館聯繫在一起,在她心裡,溫崇月就是溫老師,他看上去不會去到處都是酒鬼、充斥著搖滾樂的地方。

    無論如何,夏皎在溫崇月租了兩日的小院子中度過了悠閒自得的周末。唯一對不起的是家裡兩隻大小貓咪,一個個委屈地貼著主人蹭蹭抱抱,夏皎不得不給兩隻貓咪都加餐了鵪鶉干。

    次日,夏皎照常去上班,剛到花店就覺著氣氛不太對勁,問了其他人才知道——

    高嬋和郁青真吵架了。

    具體原因不明,店員也說不上來,只知道兩個人鬧得很僵,那天恰好又是店長來的日子,郁青真哭啼啼上去告狀,高嬋這個月的獎金泡湯了。

    夏皎不會淌這灘渾水,全程眼觀鼻鼻觀心,中午郁青真叫她一塊兒去吃午飯,夏皎溫言拒絕了,她獨自在就餐室吃著便當,高嬋拎著外賣進來,坐在夏皎對面。

    高嬋提醒夏皎:「別和郁青真走太近,說不定哪天她就偷偷找店長打小報告了。」

    夏皎笑笑:「謝謝你。」

    就算沒有高嬋提醒,夏皎也不會和郁青真走太近,她們理念並不一致,註定無法成為朋友。

    郁青真不耐煩接待散客,私下裡也偷偷吐槽那些只買一支花朵的客人。夏皎不同,她安安靜靜地包裝好每一支花朵,包括那位脾氣不好的老人,每次都認真地根據他選擇玫瑰的顏色來選擇不同的包裝紙。

    如果說真有什麼讓夏皎感到困擾的話,那就是宋兆聰的糾纏。

    不確定是不是上次的酒局重新激發了對方的逆反心,就算夏皎已經離開了北京,這位仁兄仍舊會時不時地發消息過來,被拉黑了就換朋友或者其他人的號碼。

    夏皎不堪其煩。

    偏偏白若琅又定了花朵,花店這邊,郁青真和人聊天時候也常常提到這位「宋公子」,言語之外,頗為神往。

    「白女士的基因那麼好,」郁青真羨慕地說,「眼光也好,不知道會喜歡什麼樣的女孩。」

    高嬋翻了個白眼:「反正不是背後愛打小報告的。」

    郁青真被她噎了一下,淡淡地說:「肯定也不是只會甜言蜜語哄上司的。」

    看夏皎正整理著小雛菊,郁青真問:「皎皎,你說,我說的對嗎?」

    夏皎茫然抬頭:「啊?」

    高嬋快言快語,將剛才的話又複述一遍。

    夏皎不好意思地笑笑:「這個……白女士都結婚了,肯定喜歡的異性而不是同性呀。我們都沒有嫁給白女士的希望了,所以她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對我們來說毫無意義啊。」

    高嬋愣了一下,大笑出聲,郁青真轉過臉,對著鏡子整理頭髮,小聲說了句笨蛋。

    夏皎真不在意白若琅女士喜歡怎樣的女孩。

    她知道對方不可能對自己滿意,剛好,她也不擅長讓人滿意。

    轉眼又是周末,夏皎掙扎著起了個大早,跟隨溫崇月一塊兒去購買新鮮的食材。

    挑肉,聽上去簡單,實際上是一項技術活。舉個例子,做牛排,挑牛肉也是要分清楚,單單和牛這個分類下,也有許多不同,比如雪花狀脂肪更多、肉質更加軟嫩的神戶牛、近江牛和松坂牛,而褐毛和牛的肉質偏瘦,口味也更具野性,還有精肉產出率不高、不過具備著深厚濃郁脂香的短角牛……

    提到豬的話,種類更多,漢江黑豬、沂蒙黑豬、粵東黑豬、滇南小耳、金華豬、武夷黑豬……

    中國地大物博,華北華南華中,江海西南和高原,不同地皆有不同品種的豬,肉質不同,口感更不同。

    夏皎聽得暈暈乎乎,欽佩地看著溫崇月:「好厲害,我完全分不清楚豬和豬的區別,只能分清楚人和豬。」

    溫崇月接受她的讚揚,告訴她:「能分清人和豬,你已經比很多小豬聰明了。」

    夏皎想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氣惱地拍了下對方臀部。溫崇月懵了一下,才伸手揉她腦袋,驚奇地嘆氣:「要造反啊你?」

    夏皎一本正經:「溫老師,請您注重自己的言行,不然等會兒我就要大叫』老師你要做什麼』,為人師表,請您謹言慎行,不要對祖國的花朵做出什麼奇怪的舉動。」

    溫崇月被她逗笑了。

    表面上說得正兒八經,實際上連問價格都要鼓起勇氣才會開口——溫崇月不信夏皎敢喊出來。

    他傾身,捏了捏夏皎的臉,詢問的語氣:「祖國的花朵?」

    夏皎認真點頭。

    溫崇月說:「我就偷偷摘一朵。」

    夏皎小聲說:「為人師表啊為人師表,對自己學生下手,老師難道沒有罪惡感嗎?」

    ——正常人,應該不會接受和自己曾經的學生相親吧?

    雖然知道溫崇月當時的確很著急結婚,但關於這點,夏皎還是想要確認一下。

    他是真的不在意這短暫的師生關係嗎?

    至少夏皎曾經為了這件事悄悄糾結過很久很久。

    關於師生。

    冷不丁地,夏皎又想起那天在行政酒廊,聽到張雲和壓抑著聲音稱呼於曇為「老師」。

    身為學生的心情,她應當能夠體諒;但,身為老師的呢?老師是如何看待的?這種「偽師生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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