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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2:14:31 作者: 假日斑馬
「你姐為什麼心情爛?」
顏鶴徑招呼宗逸一起上樓,兩人慢慢往院裡走。宗逸的腿看樣子恢復得不錯,走路如常,但顏鶴徑還是放緩了步伐。
宗逸露出糾結的神情,搖搖頭:「我不能說。」
「你哥呢?不在家吧。」
不知為什麼,宗逸的表情有些古怪,他再次搖頭,沒說話,看向顏鶴徑手中的袋子:「哥,你買的什麼啊?」
「蛋糕,一會兒上去給你吃。」顏鶴徑笑著揉了一把宗逸的頭,「對了,你考試怎麼樣?」
「還不錯,我和我同桌讀一所學校。」宗逸眼睛眯成一道縫,不知是太陽曬的,還是樂的。
宗俙家中沒安空調,悶熱程度的確與樓下小賣部不相上下,顏鶴徑愛出汗,坐了兩分鐘就快汗流浹背,宗俙已把風扇對著他吹,熱氣仍不怎麼緩解。
多虧宗逸剛才買了一袋的雪糕,分了顏鶴徑幾支,顏鶴徑邊咬雪糕,邊和宗俙說著話,宗逸想留下跟顏鶴徑聊天,被宗俙轟進房裡,顏鶴徑便答應他留下吃晚飯。
宗俙忐忑不安,雙手的指頭糾纏,她艱難開口說:「我弟弟的事情,真的很對不起。」
顏鶴徑抬手,做出制止的動作,想怎麼總有人因他們分手給他道歉。
「這些都不必,宗煬沒錯,我也沒錯。」
靜了片刻,宗俙十分苦澀地望向窗外:「其實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沒等顏鶴徑仔細琢磨這句話的含義,宗俙又立刻開口:「一個月前,我見到我的母親了。」
「是嗎?和宗煬一起去的?」顏鶴徑怔了怔,雪糕的糖水滑下,沾濕了手的虎口處。
宗俙又低下頭:「我自己去的,因為一些原因,阿煬不能跟我一起去,他給了我地址,幸好媽媽沒搬走。」
「見到她,感覺好嗎?」
「她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宗俙沒有直白地回答問題,「我依然記得記憶中的她,她以前愛穿裙子,皮膚很白,身上總有花香,抱我時帶著永遠不會消散的溫暖。」
宗俙的眼睛大睜著,好像有水光翻湧,卻始終沒滾落下來,她咬了咬嘴唇,說:「其實我媽生阿煬之前精神就不太好,不是因為生下阿煬,可是他很自責。」
這些話都近乎自言自語,像她不想要顏鶴徑回答,語氣中含有絕望。
顏鶴逕自知沒資格問下去,欲言又止,只能靜默聽著。
她抬頭看著顏鶴徑,硬生生擠出一個不太好看的笑容:「顏老師,就算我們不能成為一家人,你也要幸福,阿煬也想要你幸福。」
顏鶴徑彎腰抽了一張紙,擦著手指的糖水。「阿煬曾經讓我感覺到很幸福,我愛過他。」顏鶴徑語氣淡然,「但我現在不想要他的祝福,因為讓我感覺到太虛假。」
——
下一章是回憶的最後一章咯
第53章 冬日
顏鶴徑在山上度過了一個多月十分悠閒的日子,邀請顏鶴徑上山的朋友姓周,顏鶴徑稱他「老周」,此外還有另外一個朋友。
老周家中有錢,從前很是愛玩,因情感糾紛捲入一次大風波後,某日忽然說要信教,婚前絕對禁慾,此後便不再看到他身邊有不同女人,這才會閒暇時邀兩個男人來山上住。他是顏鶴徑關係最好的朋友之一,相處時間久了,對顏鶴徑脾性有些了解。
顏鶴徑拖著行李到別墅門口時,老周穿著人字拖在門口接應,開了外面的鐵門,仔細瞅瞅顏鶴徑的臉,毫不遲疑問他:「有心事啊?」
顏鶴徑一路坐車勞累,這山上氣溫總算降下來,沒來急舒口氣,就被勾起傷心事,不自在說是啊,不過也不是多大的事,分手了。
是那個小模特?老周問,顏鶴徑回答是,他就笑著安慰,說人這麼複雜的生物,今天過完概不知明日如何,會不會橫死,又會不會遇見一段愛情,分分合合多正常的事啊。
顏鶴徑道:「道理誰不懂?只是有時候你會覺得除了那個人,遇上別人都不算愛了。」
前幾天,顏鶴徑集中精力要工作,他當初想遠離城市,到這清幽單純的地方或許能靜心寫點東西,然而思維停滯不前,顏鶴徑有時被無靈感的空蕩折磨得睡不著覺,一整夜地失眠抽菸,又或下樓出門,在房子周圍閒逛,聽那夜晚樹葉碰撞的響動,偶爾能看見一隻松鼠。
睡得晚,起得早,顏鶴徑等其餘兩人吃完早飯,就讓兩人陪他對弈,顏鶴徑象棋技術高超,贏多輸少,便是兩個人加起來進攻他,也是勉力打個平局。
後幾盤中,朋友下得汗如雨下,一步一步的思考甚久,顏鶴徑催促他也不聽,越輸越有鬥志。
除了下棋,他們還釣魚。附近有條河,老周愛好釣魚,整日拉著兩人陪他釣魚,他的工具昂貴齊全,看上去很專業。
水邊蚊蟲繁多,顏鶴徑第一天穿短褲短袖,被叮得滿身紅疙瘩,癢得難安,以後學乖穿了長褲長袖,終於能靜心釣魚。老周自稱釣魚多年技術豐富,然而成果總不比顏鶴徑,憤慨不已,晚上顏鶴徑拿了成果燒菜,勸他安心。
「我可是海邊長大的。」
說到海。
顏鶴徑當天晚上被扯進夢中,夢到海島,海島濕熱的天,海邊乾燥的細沙,他在夢裡回到十四歲,那時他沒有煩惱,一心只想和同伴去海岸邊拾貝殼,或在島上的狹窄街道里瘋跑,又或拿本書去海濱閱讀,他什麼都讀,爛書奇書讀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