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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2:14:31 作者: 假日斑馬
    化妝師奇怪地感嘆:「你對情人還這麼忠誠啊。」

    顏鶴徑看見宗煬已經從轉彎處出來,對化妝師說:「那你玩這麼大,小心得病。」

    走到車邊,顏鶴徑那支煙才抽完,他站在外面讓氣味消散,片刻後進到車內,發動了車。

    正是落日十分,雲盛著粉橘的光芒,默默散在天邊,車內是一片橘色,陷入了柔和的寧靜中。

    「他剛才要你的電話?」

    這個紅綠燈格外漫長,顏鶴徑閒散地望著天,說:「嗯。」

    宗煬的臉上像湖水起了漣漪,光斑微顫,淺色眼珠最是明顯的時候。

    顏鶴徑莫名心情不太愉悅,於是點開了電台,電台正在放一首酸澀扭捏的情歌,讓人更加難受的歌,只是綠燈亮了,顏鶴徑也懶得再去換,一直這麼聽著。

    「宗煬。」

    宗煬轉頭,他鮮少聽見顏鶴徑喚他全名,很新鮮。

    「除了我,你還和別人上床嗎?」

    此刻顏鶴徑的情緒很分散,說完竟回想不起自己問了什麼。他覺得宗煬說沒有也可以,說有也可以,怎樣都無所謂,顏鶴徑不去期待答案,也沒有想應對方法。

    最後宗煬說「沒有」。

    顏鶴徑腦海中出現化妝師和宗煬在一起的場景,認為自己沒有特別難受,也沒有獲得背叛感。

    「我們會持續一段長久的關係嗎?」

    宗煬沒有回答,一如既往的,他把問題拋回給顏鶴徑:「你想嗎?」

    「我覺得還不錯。」

    宗煬很久不說話,歪頭靠在玻璃車窗上,看紛亂的景物。

    「我搬回去住了,回我以前住的地方吧。」宗煬忽然這麼說道。

    宗煬在車裡幫助顏鶴徑解決了一次。

    他從副駕把顏鶴徑拖過來,讓顏鶴徑坐在了他的腿上,車內擠得讓他們的身體分不開,顏鶴徑看著無人的車外,漆黑的周圍,感到慌張。

    宗煬沒有脫掉他的衣服,只脫掉了他的褲子。顏鶴徑穿的很薄很寬鬆的褲子,輕輕地就從腿上滑下來,一條長腿摺疊得不像樣子,被宗煬牢牢得握住,掌心很燙、很燙。

    即便知道這個位置隱蔽,不會有人經過,顏鶴徑的神經也一直緊繃著。

    宗煬什麼話都不說,甚至沒有表情,只冷漠地動著手指,眼中有散不開的愁緒,看著動情的顏鶴徑,宗煬捂住了顏鶴徑的嘴巴,顏鶴徑的口水將宗煬的手掌弄得非常髒——因為顏鶴徑一直在叫。

    顏鶴徑第一次來宗煬住的地方,不大,有兩間臥室,東西很少,幾乎沒有裝飾物,也沒有電視。宗煬說他從不看電視,有電腦就夠了。

    做完愛,顏鶴徑感到非常飢餓,不過沒有更多力氣出去吃飯,他打算點外賣,問站在窗邊吹風的宗煬吃什麼。

    宗煬的背很寬,肌肉的線條分明,手臂和手指都非常長,讓顏鶴徑想起宗煬的手指在自己體內的感覺。

    「隨便。」宗煬趴在窗邊回答,手臂伸出了窗外。

    沒有空調,夜晚又悶又熱,顏鶴徑攤開四肢,倚在沙發上吹風扇,汗水暗暗涌動。他踹了宗煬一腳,把他從窗邊拉回來,圈住宗煬的腰,從背後摟住他的脖子,手機擺到兩人的面前,無賴道:「沒有隨便,一起選。」

    兩人的汗也黏在一起,好像分不開了,之後宗煬胡亂點了一家外賣,急著去窗邊吹風。

    等外賣的過程中,顏鶴徑在用宗煬的電腦看電影,一部略驚悚的美國電影,很濃的宗教氣息。宗煬看了幾眼就沒有再看,他說他覺得特別無聊,但是根據顏鶴徑的合理推斷,他應該是有點害怕。

    「真的沒那麼可怕,」顏鶴徑拉住宗煬,「我今天陪你睡覺,你不要怕。」

    宗煬沒有否認害怕,也沒有承認害怕。他看了顏鶴徑一會兒,表情正經起來,說:「你是不是第一次開始我們這種關係?」

    顏鶴徑繼續看著電影,回答「是」,又問宗煬「怎麼了」。

    「你今天問,我們是否會有一段長久的關係。」

    顏鶴徑按了暫停鍵,望著宗煬。

    「做。愛對我來說,像是好玩的遊戲,目的就是讓人開心,除此之外,它是純潔的。如果有天我們上床衍生出了其他的目的,那就結束吧。」

    客廳只剩電腦屏幕的光,良久,顏鶴徑說可以。

    第17章 你還很愛他嗎

    第二天,顏鶴徑在早上九點半醒來,醒得有些晚了。

    宗煬的房間掛著深色窗簾,只敞開一道小縫,那稀少的一束眼光中,有灰塵在飄,屋內昏暗,莫名給顏鶴徑一種安全感。

    顏鶴徑走出房間,沒有看到宗煬,轉眼看到宗煬的拖鞋在門口,他大概已經出門工作了。

    桌邊有一碗買來的粥,旁邊配著小菜。

    顏鶴徑吃粥的時候在想,他昨晚睡得太沉,宗煬起床走了也沒發現,雖然房間內只有風扇,但顏鶴徑睡了一個無夢的好覺,跳過了認床,好像他在這裡睡過許多次。

    昨晚顏鶴徑放棄了回家的念頭,因為有些疲憊,不想再開車回家。他們心照不宣,彼此都沒有刻意提起顏鶴徑是否會留在這裡過夜,宗煬只是說,另一間臥室沒有床,顏鶴徑是選擇睡地板還是一起睡,顏鶴徑當然選了一起睡。

    他們像不熟識的人被迫同床,沒有觸碰到對方的身體,顏鶴徑想起幾周前在商應父親家的夜晚,宗煬少有的傾訴,現在又通通收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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