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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1:56:32 作者: 微醺白桃桃
    阿苑倒下時,還在護著懷裡的培玉。

    「阿苑,」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同樣的,那一日,衛織也是這般倒在了我的眼前。

    林蓮彎腰重新抱起嚎啕大哭的培玉,順手拔起了阿苑後背上的匕首,將匕首扔給了我。

    「把虎符給本宮,用這把匕首自裁,」林蓮望著我,「如此培玉才能活。」

    你同你娘,簡直一模一樣,」我撿起匕首,「一樣的心狠手辣,一樣的惹人憎惡,你可知那一天哀家告訴她,是她疼愛的小女兒賣了林家時……」

    「你住口,」林蓮打斷我,「即便相府覆滅,但從今日起,本宮便能扶植起第二個林家,如是,本宮阿娘也算瞑目。你不要再拖延時間……」

    「娘娘,皇,皇上帶人打過來了,」門外士兵慌慌張張衝進來打斷林蓮的話,林蓮皺眉,便是趁此機會,我手中的匕首往她的心窩扎去。

    林蓮敏捷躲過,培玉被摔在地上,「便是打過來又如何,」林蓮伸手奪我的匕首,「本宮今日一定要你們母子死。」

    林蓮的氣力確實是大我許些,她帶來的兵也圍住了我,匕首已經被她搶回手中,「你可知本宮為何要叛你,」她手裡的匕首已經接近我的心窩,「 他利用本宮本宮不怨,但他不能利用本宮為你和他的孽子鋪路,本宮真是……」

    匕首觸碰心窩,一陣痛感,卻不是刺骨之痛,我未感覺到窒息,面前的林蓮卻已經倒地,培恆過來扶住我,我才看見林蓮的後背插著一支羽箭,一箭穿心。

    第71章

    「林炎已經制服了叛賊,」培恆聲音冷冽,「若是朕連你的心思都看不透,當日又怎敢納你為妃。

    「你,你,」林蓮的笑僵在了臉.上,雙目還未閉上,便已經沒了氣息。

    「沒事了,」培恆想要攬過我,「沒事了,一切都結束了。

    「傳,傳太醫過來,」我一把推開培恆,「培玉,還有阿苑,都受傷了,傳太醫。」

    這一次,我不僅低估了林蓮,亦低估了培恆,培恆早已知曉林蓮會叛,拿我做餌,請周家入瓮。

    「對不起,」我的傷口已經被包紮,林炎在我的面前,雙目里寫滿了愧疚,「臣該早些看出陛下的,而不是被人迷暈後又被人拍醒,才知道這一切是個局中局。」

    「兄長不必自責,」想必林炎是直接過來的,鎧甲上還沾著血跡,「他若不是這樣的性情,也坐不上皇位。」

    「皇上下旨誅周氏整族,皇后知曉後抱著孩子投井了,」林炎又道,「太皇太后倒是鎮定,皇上已經派人將她請去城外的庵堂,說是要她為國祈福洗刷罪孽,想來此生都是回不來了。」

    「兄長,兄長隨哀家來,」我並不在意周家落了個如何的結局,腦海里滿滿的卻是林蓮死前的話,那時情況危急,我未曾細想,如今仔細想來,卻覺得培恆一定是知曉了培玉的身世,這件事讓我有些眩暈。我起身打開內室的一處暗格,那日先帝交予我的虎符,便藏在此處,而我身上的那塊是假的。

    先帝交予哀家的虎符,已經被哀家一劈為二,」我從暗格中取出虎符, 「哀家現在將其中一半交予兄長。」

    林炎望著我手中的虎符卻不伸手,「娘娘,臣不能收。」

    「你需得收,如此,才能護哀家後半生周全,」我將虎符塞入他的手中,「我們,我們總是要相依為命的。

    林炎握緊手裡的虎符,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殿門門外通傳皇帝來了的聲音打斷思路,他將虎符收好,轉身向皇帝拜禮。

    培恆的面容冷峻,抬抬手讓林炎下去。

    「皇上如何知曉培玉身世?」我目送著林炎離開,抬眼望向培恆。

    似乎是未想到我問的如此直截了當,培恆微微愣了愣,爾後說,「十二往朕的棺塚里放了一封親筆信,想來本意是燒了給朕的,卻礙於宮內人多眼雜沒找到機會罷。」

    第72章

    「所以你早已知曉一切,」胸口似乎有一團火氣在燒,上不來也下不去,憋得我整個人就要發瘋,「你知曉當年我並未負你,你也知曉我九死一生的瞞天過海生下培玉,可在你知曉一切以後,你還是利用我,利用我替你剷除周家。」胸口的火氣終於燃上了頭,我快要失去理智,終是舉起手一記耳光扇在培恆面頰上。

    手指被震得生疼,培恆卻是沒有躲,只是抓住我的手,對我道,「阿細,我們之間隔著這樣深的誤會,以至於彼此錯過了許多年,人生沒有幾個許多年,忘記過去的發生過的一切,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皇上以為,哀家同你之間,隔著的只是誤會嗎?」我將手從培恆手中抽回,「太后同皇帝之間,隔著的是倫理。

    「這不難,」培恆望著我,「朕已經想過了,只要你服下假死藥,太后薨……」

    「太后薨逝,而後皇上為我安排一段身世重新入宮,」胸口的火氣又開始燃燒,我忍不住打斷培恆,「你是當這滿朝文武都瞎了眼,還是這後宮上下都失了智,看不出這是你玩偷梁換柱的好把戲?便是迫於你無人敢明說,你又能給我什麼?身世存疑的女子可能為後?便是你力排眾議立我為後,我已經不能生育,不能生育的女子又能在這後位上坐幾年?更何況我太了解你,你已經嘗到權力巔峰的滋味,怎麼可能為了我與滿朝文武,與悠悠眾口為敵?稖恆,你護不住我,能護住我的只有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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