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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1:44:07 作者: 往生煙
越川的右眼角像被什麼鋒利物劃開,傷口外翻,眼皮幾乎粘連在了一塊。可那對充斥著暴戾因子的灰眸,仍不顧一切地朝宋銘勛剜去。
「我的。」他舔得無比緩慢,無比貪婪。盯著對手時又不再眨眼,像飢餓的猛禽嘗到了第一口血肉,每一個細胞都在口腔里濺出汁水,「魏諶,是我的。」
「你。」牙齒刺進唇肉,齒縫裡迸出的字眼越來越短促,越來越狠毒,「永遠、永遠、永遠、永遠都別想得到——」
第82章
——憤怒。滔天的憤怒。
宋銘勛拾起酒瓶,卯足力氣掄向他的顱骨側面。可惜這招被越川用碎酒瓶反手截斷。灰眸里閃爍著危險信號,一記勾拳從下方直擊前者下顎。彪悍至極的衝擊力令宋銘勛鼻腔噴出血來。
但Alpha反應及時,退卻幾步。站穩後又飛速撲來。他左右開弓,一拳接一拳砸向越川的顱骨。
「又是你。又是你,又是你!」他說話時滲出的敵意已經不加收斂,「一無所有的小子,靠著他才活到今天的小子。你怎麼有臉在這兒跟我炫耀?下賤的東西!」
「下賤?」越川錯身的動作很快,只被指骨草草擦到臉頰。他一抬手,前推的手掌反擰住他手腕,順時針「咔」地扭斷。而後他才按住一側鼻翼,後退,擤去污血,用一隻手臂將魏諶攔在背後,挑釁道,「綁架他的人,算什麼?——想借藥物,控制他的人,又算什麼?」
對峙中還有唯一的清醒者,他立馬嘗試中斷這場毫無意義的爭執。
魏諶抬腳踢離沙發椅,抓起餐刀,穩穩逼向宋銘勛的動脈。以眼神脅迫其他人別輕舉妄動:他在警告那些蠢蠢欲動的邪教徒。
「聽來你的目的並不單純。」在一片混亂中他迅速捕捉到關鍵,盯著人質,極盡嘲諷,「這就是你最誠懇的邀請嗎?」
「你和他在一塊?」呼吸急促不均,宋銘勛握著傷手,焦躁得根本顧不上威脅,「一直——一直在這裡?連我把你帶到黑市,帶到餐廳的時候,他都一直在場?」
「除此之外還會有別的答案嗎?」
他失聲咆哮:「——他他媽怎麼敢在我的地盤碰你?!」
「把你的髒話咽下去。」刀刃在他頸部平切開一條血線,沒有半分的猶疑,「別讓我說第二遍。」
憤怒撼動著受騙者的胸膛。有什麼本該跳動的活物永遠地枯萎了。它本該在隔膜之下一突一突,流淌到乾涸。但現在,它太疼了,疼得讓人無法忽視。
他看向魏諶的視線有些模糊。
「你永遠不會站在原地。」他搖頭,後退,不斷地搖頭。
「是,永遠。」
「……把這個Alpha碾碎。」宋銘勛低頭擦了擦鼻下的污血,握住刀身,指甲在蜷縮間翻得血肉模糊。他咆哮道,「現在,立刻!我要他死——!」
——越川一個箭步,揮肘撞進發言者的腹腔,正中太陽神經叢。
無法抗拒的生理反應令後者氣息一亂,在彎腰乾嘔前又回頭賞了一拳。指骨擦過越川本就受傷的右眼窩,濺起一股黏稠如油的血。可Alpha對痛楚的感知已經被腎上腺素完全壓制,他一偏頭,眼睛就這麼直愣愣地睜著。
鮮血飛濺而出的瞬間,他又反身送髖,抬過喉嚨的肘部霎時擊中宋銘勛的肩骨。很悶的兩聲,雙方的骨頭都像在皮膚下碎裂。
魏諶再也看不下去,拉起他強行移向餐廳大門。
誰知越川非但不聽勸告,臨近門框時還固執地扭身要迎擊。
「你眼睛不想要了嗎?!」他狠狠扳過他下巴。在強迫意味的對視中,血脈僨張的Alpha總算找回些清明。魏諶氣不打一處來,「阿越,你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嗎?」
「不知道……」下巴、嘴角、眼周,沒有一處好地方。不是長達三厘米的裂口,就是來不及擦的血垢。這些絕無可能是交手時留下的。
來之前,他一定是經歷了什麼——才會像剛才一樣缺乏理智地指控宋銘勛。
「你怎麼把自己傷成這樣?」他從左到右,端量起這張髒兮兮的、血流不止的臉,皺起眉,輕輕揉了揉他嘴角周圍,「疼嗎?」
越川安靜地看著他,搖頭。
「我可不相信。好了,別把時間浪費在和他無意義的爭執上。」他湊近道,「對我們而言最首要的是聯絡維拉。我交代你的事有進展了嗎?」
「出入口,東面,西面各一個;手機,沒信號;東門,八點到三點,兩個人;地圖,腦子裡。」越川按照他給的順序快速過了一遍成果。
「我喜歡你的行動效率,值得稱讚。至於你傷成這樣的原因,等到走廊上我會問。所以別再被他帶著情緒走了,明白嗎?」
「嗯。」
兩人保持極近的前後距離,動作利索地奪門而出之際,越川把那部手機塞到他手心:「魏諶。沒有信號,怎麼辦?」
「往出口走。」——進入走廊後越川直接將他帶往東門,沿途有不少邪教徒阻攔。他也以最快速度低頭查看,「簡訊會被設置成每隔兩秒自動發送。只要捕捉到一點信號,維拉便能知曉我們的所在。」
「好。」
「看來你比我想的要清醒。現在,一字不落地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會傷成這樣,藥物控制,還有你脖子上針孔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