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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1:44:07 作者: 往生煙
    「魏諶。」

    「幹什麼?」

    越川停止仰起上肢的動作,看著他從鼻子邊移開手:「之前也戴眼鏡。」

    「你又想出什麼奇奇怪怪的問題了?上一個話題只說到一半。」魏諶哼笑一聲,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別老盯著我,繼續做你的作業。」

    Alpha將腿重新平放下去,十指交叉,掌心朝外往膝蓋前方拉伸出去。他恢復原位時連氣也不喘,不依不饒地問道:「為什麼,要戴?」

    「長時間盯著一個東西,可能是紙張,也可能是屏幕。再加上這么小的字,眼睛會很累。」魏諶看著他一副刨根問底的架勢,聳聳肩,「高中時候有一點兒近視。不過度數不深,不戴也不影響生活。只看心情。怎麼,我戴眼鏡你有意見?」

    「沒有。」越川立馬搖頭想要撇清關係,「好看的。」他拽拽魏諶的袖口,真誠地誇讚道,「魏諶,為什麼怎麼樣都好看?」

    ——他又在耍這種一眼就能看破的小手段了。魏諶被他拙劣又直白的討好逗得忍俊不禁。和處心積慮的讚許或天花亂墜的吹捧相比,這種一聽就知道有目的性的裝乖討好,對魏諶來說倒是意外受用。

    「別玩兒這招。你的小心思可都寫在臉上呢。」魏諶朝後頹了頹身體,肩膀也拱到一個稍顯歪斜的位置,正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啃指節。細邊鏡片下的雙眸像狐狸一樣眯起,舌尖故意在手指根部沾了一下,從豐軟的唇間帶出一道細絲,他笑道,「比如,你下一秒就要撲過來,把我又一次按在這張床上……」

    他將拇指含在齒間,一個用力的吸吮,在唾液的啾啾聲中挑斷了越川緊繃的理智。

    第62章

    要瘋掉了。

    感覺只要這個人勾勾手指,擠出一個眼神或是笑容,就會有無數雙手為他敬酒,遞煙,擋在打火機前,或為他撐傘,與他私語。Alpha們爭先恐後地來到魏諶跟前,渴求他某一瞬的青睞——掌權者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權力的附屬品,偶爾會給這些人一點甜頭。

    但他的隱秘只對自己公開。

    越川從他的腕骨一路摸了上去,如話語所說般將他按進了枕頭裡。黑髮被推搡得散亂,魏諶的眼鏡也在Alpha猱身而上的過程中滑墜,勾在鼻樑高挺的弧度處。他又扭過一個小小的角度,挺拔的脖頸從翻開的領口間拱出來。

    微微陷進去的肩窩,烙在唇上的咬痕。一陣毫無徵兆的熱潮蔓延到了越川的耳根——這些印記還沒時間消去,它們種下的時候,這個總對他人呼來喝去,耍弄權術的男人也將展現出另一面。

    透過睫毛下濃密的縫隙,魏諶裝作欲言又止地看向越川,似笑非笑著說。

    「現在可不行。我昨晚都沒睡好,何況……還有這麼多工作要做。」

    他眼帶笑意,在邀請,也在考驗。越川通常會因注意不到後者將他一把按制下去,嗅著他髮絲間不容拒絕的香氣。可魏諶總要在這種時候說出一些很是撩撥,也很刻意的婉拒。這簡直是理智的噩夢。

    Omega抬起大腿剪住他的腰身,一邊引誘著,小幅度地拱起上身,一邊又扭頭拒絕。讓人搞不清楚他到底想要什麼。每逢越川拿不定主意準備放棄時,魏諶眼裡總會流露出遺憾的神色。

    「就這樣結束了?」他歪頭問道。這時,越川忽然覺得,自己可能被這個人牢牢地操控住了。

    ——魏諶,也會對別人露出這樣一面嗎?如果真的存在那樣一個「別人」,如果他的目光也在某個競爭對手那兒停留過。只要一想,肚子裡面就不可抑制地騰起一團火,燒得胃壁緊縮,幾乎要灼出焦黑色的痂來。

    越川抱住他的胳膊,緩緩躺下,牙齒在Omega的頸部摩挲起來。他的犬牙距離腺體很近,只要咬下去,皮肉*本不是阻礙,他瞬間就能刺入那讓人垂涎欲滴的腺體——注入信息素。標記。成結。這個人將完全屬於自己。

    他看著渾然不知的魏諶,看著他在屏幕前划動的手指,最終還是猶豫著翻身咬在了鎖骨處。

    想跟這個人在一起。想聽他說很多很多「喜歡」,對他開始回應的「愛」也慢慢上癮。但越川很清楚,自己現在得到的還遠遠不夠。

    ……這些東西,遠遠無法對抗自己的不安。

    這個男人,太擅長用肉體和外表迷惑人心了。即使在這之中,信息素只起到了催化作用。即使不斷占有這具身體,不斷留下自己的印記,頻繁到幾乎淡忘這種可怕的虛無。

    但這種空虛確實存在。

    在深夜,在他翕張的嘴唇可能吐出任何一個名字的時候,越川覺得心臟變成了一塊不規則的,易碎的琥珀。它只在第一次發出「咔啦」的碎裂聲。往後的時間裡,這條沒人注意到的裂縫,這條沒有人願意去填補的口子,會逐漸內裂至邊緣。

    直到……破碎。徹底破碎。

    魏諶,或許曾像喜歡自己一樣喜歡過別人。或許比喜歡自己更甚……一想到這種可能,他的上腹部痙攣著,像被無法稀釋的胃酸燒傷。越川勒緊雙臂,直到聽見魏諶在耳邊發出呼吸一緊時的輕哼,他想了想,固執地將臉埋在Omega的腰際。

    ——如果,有一點失去他的可能。

    他會咬碎競爭對手的頭骨,滿嘴鮮血地咀嚼起來,然後把自己被覬覦的配偶拖進巢穴里——他將兇狠地前撲半步,像壓制一隻翹高尾巴輕聲叫喚的貓咪一樣,威脅般叼住後頸,扣牢手腕,用盡一切可能的方式宣洩與侵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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