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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1:39:42 作者: 山有嘉卉
他乾脆又走回去,看了一下剛吃飽正在睡大覺的小不點,問陸耘:「剛才沒問,我乾兒子起名字沒有?」
陸耘聳聳肩,「大名留給長輩起,妙儀原來起了個小名,叫早早,他還沒到預產期就出生了。」
陳葉點點頭,嗯了聲。
陸耘看他興致不是很高,想了想,問道:「你跟楊醫生以前就認識?」
陳葉聞言嘴角又抿了起來,半晌嗤了聲,「你不會不記得人家了吧,以前不是總笑話我談戀愛居然還給人家寫信?」
嗯?寫信?
陸耘一愣,隨即眼睛倏地睜圓起來,連聲音都因為驚訝而變得有些尖銳,「啥玩意兒?你說啥?你意思是楊醫生就是……就是那個收你信的人?!」
「……很難接受?」陳葉無語地朝他翻了個白眼。
陸耘靠在一旁的牆上,拍拍胸口,「不、不是……你讓我緩緩……居然是楊醫生,好傢夥,剛才一點沒看出來……」
陳葉又嗤了聲,什麼都沒說。
楊沐桐從病房回來,看看已經沒什麼事兒了,就準備下夜班,她昨天值班值的是黃金班,連帶著周末,可以休息兩天半。
她打算回去看看祖父母,吃一頓飯。
楊家老宅在舊城區,距離步行街不算很遠的地方,一條叫鳳凰巷的巷子裡,是獨門獨戶的兩層半小樓帶前後兩個很小的小院子。
宅子已經很老了,牆角都長了青苔,楊沐桐的車進不去,停在巷子口的公共停車位上。
只有保姆阿姨在家,楊沐桐進了屋,一邊換鞋,一邊問道:「秀姨,爺爺奶奶今天都上班去了?」
楊沐桐的祖父是國內有名的肝病學專家,容醫大的教授,祖母則是著名的婦科醫生,老兩口退休後都被返聘到省醫院,每周還會去出好幾次診。
秀姨從廚房探頭出來應道:「是啊,晚上才能回來吃飯,中午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隨便吃點吧,面也行,我先回房間洗個澡。」她應完,抬腳往樓上走。
家裡很安靜,楊沐桐的腳步不由自主地放輕。
洗完澡下來,秀姨已經做好兩菜一湯,清炒蝦仁、紅燒小排和蔬菜丸子湯,兩個人一起吃完飯,她被秀姨打發去休息。
直到晚上吃飯,才在家裡見到下班回來的祖父母和父母。
楊沐桐的父親楊致遠是市第一人民醫院院長,母親周悅和他同單位,是人民醫院心內科的主任,夫妻倆性格迥異,楊致遠性情溫和中帶有一點圓滑,周悅則要嚴厲剛直得多,儘管如此,他們在面對女兒時,關注的都是同一件事。
「桐桐,最近有沒有認識新朋友啊?」楊致遠舀了一碗湯,笑著問道。
楊沐桐還沒說話,周悅就哼聲道:「一看就是沒有,就她這種性格,哎喲真是愁死人,一點都不知道主動的,能認識新朋友就有鬼了。」
頓了頓,又繼續抱怨道:「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以前讓你好好學習,偏偏學人早戀,現在呢,都要成老姑娘了,又跟個尼姑樣……」
楊沐桐垂著眼,沒有任何說話的欲望,一邊挑著飯粒,一邊就想起被周悅抱怨的,她的早戀。
作者有話說:
第五章
楊沐桐的祖父母都是建國前生人,曾祖父曾是時的大商人,後來散盡家財支持新黨,為人又仁善,在當時有很好的名聲。
但在特殊年代,這份名聲未能庇護後代,當時楊沐桐的祖父母被劃為黑五類下放農場,當時楊沐桐的父親楊致遠只有三四歲,小叔楊致和才滿周歲,沒辦法帶走,只好託付給老家的親戚撫養。
過了幾年,動盪結束,楊沐桐的祖父母平反回城,被調往百廢待興的容醫大,在鳳凰巷買下一幢廢棄的院子,重新修繕後,就是現在楊沐桐熟悉的老宅。
再把兩個兒子接過來,自此,楊家就在容城定居下來。
和楊家經歷類似的,是斜對門的陳家,兩家的老爺子老太太下放到同一個農場,彼此扶持打氣熬過了黎明前的黑暗,回城後又同時調到容醫大,索性連房子都建在一處,成了通家之好。
楊沐桐和雙胞胎哥哥楊沐梧就是在這裡出生長大的。
據楊沐桐的母親周悅說,因為是雙胞胎,生的時候比較艱難,楊沐桐出生的時候有點難產,醫生都要下產鉗去拉她腦袋了,才慢吞吞地出來,所以她憋得狠了,就有點不聰明。
比起天賦卓絕、反應靈敏的雙胞胎哥哥,楊沐桐的確遜色很多,楊沐梧從小就能說會道,學習能力極強,記性也很好,從小學就開始參加奧數比賽,沒有不拿獎的,等到初高中,他在醫學上的天分充分顯露,並且對外科非常感興趣,高考直接就考到容醫大的八年制,畢業後去了申城,成了申城醫科大附屬第一醫院一名肝膽外科醫生。
反觀他的雙胞胎妹妹楊沐桐,打小就不愛說話,性情有些膽怯,一開始是因為家裡人怕她身體弱,出去了容易傷風感冒,所以都不帶她出門,跟人接觸得少,自然就怕生。
後來呢,是她大了些,能出去玩了,但她從小反應就不太靈敏,又很老實乖巧,在大人眼裡她是乖寶寶,但在小朋友眼裡,她就是好欺負,於是大家會欺負她,次數一多,她就再不肯出去玩了。
她的學習成績還一般,楊沐梧擅長的奧數,在她這裡簡直就是天書,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追上哥哥的步伐,吊車尾地考進重點初中高中,到了高考,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壓線進了容醫大臨床醫學院七年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