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頁

2023-09-10 01:36:34 作者: 是靈
    他站在樓梯上,搖搖頭低聲回:「不是這個。」

    何娣眼睛笑彎:「哦, 那陳公公。」

    他也笑:「不對,是老公。」

    何娣:「什麼?」

    陳戈峰:「老公。」

    她壞笑著應:「哎~老婆。」

    他不惱,平靜地又再說了一遍:「是你叫我老公。」

    何娣把玩起剛剛給他做的木獎牌,有些漫不經心地問:「叫了怎麼樣,叫了你就會把我扔到床上,然後…」

    「不會的。」

    他答得很快, 何娣眉毛一揚,有點不太相信。

    她抬起腦袋,看著他的臉, 眼下有黛青,眉眼之間壓著倦怠,像很久沒有睡覺,何娣想到剛剛的電視節目, 問他:「你是不是提前回來了。閉幕式的直播一個小時前才結束。」

    「嗯。」

    「坐了多長時間飛機?」

    「很久。」

    何娣:「幹嘛提前回來?」

    「你給我發消息了。」

    睡昏頭,幾個小時前發的消息何娣卻以為已經過去了好幾天。她滯了一會兒, 才切實想起來消息的內容。

    想起來後, 恍覺有點羞恥,她哦了一聲後, 就把臉死死抵住他胸膛, 再不講話了。

    陳戈峰低著頭看著她, 眼神像一潭清冽的水, 她白膩的鼻尖在黑軟的頭髮下冒出一點,眼睛被濃黑的睫毛蓋著,看不清表情, 就像一隻冬日裡藏進主人懷中取暖的毛絨絨的小貓咪。

    他說話,聲線低潤:「不叫老公,叫一聲哥哥也行。」

    像那條消息里一樣,軟軟的,柔柔的。而不是如平日,兄弟般冷硬地喊他老陳。

    何娣反應也快,學著英雄本色里的台詞,用粵語豪情仗義地說道:「大哥。」

    這麼犟,撒一句嬌她也不願意。陳戈峰安安靜靜看了她一會兒,邁開腳步往上走。

    走到門口,轉了下身,用背撞開門,走到床邊,把人輕輕往上一扔,如同她剛剛所推測的那樣。

    「不叫就做,做到你叫。」

    何娣心一抽,暗叫不妙,她仰倒在床上,卻看到他站著沒動,盯著她。何娣意識到他是故意嚇她,趕緊翻身把薄被扯過頭頂把自己蓋起來。

    身上一重,何娣沒法左右翻動了,她兩手捏著被角,拉到下巴以下。兩人的目光相接。

    何娣小聲喃喃指控:「老陳,你好重。」

    他看了她片刻,手撐起一些,手背的青筋都浮出來。

    他輕輕吻了一下她的臉,啞聲:「我困了,老婆。」

    「快叫我一聲好聽的。」

    何娣反被他的話弄得心裡酥酥麻麻,笑出來,手捧著他的臉:「車神大哥。」

    他親她的唇,一碰即離:「不對。」

    何娣也很困,看著從他脖子懸下的木獎牌,磕著她的鎖骨,帶殼的心臟仿佛也被磕了幾下,磕出個小口。她服了個軟,細細喚他:「哥哥。」

    他又親她,比剛剛久,舌尖像舔糖一樣舔她的唇縫,再說話時,聲音更啞,拖著甜濃的氣音尾巴:「再叫,多叫幾次。」

    何娣也親了他的唇,輕輕一啄就分開,連著叫兩遍:「哥哥,哥哥。」

    他心裡被漲滿,臉埋進她的脖頸,呼吸她身上的味道,溫聲:「好乖,再叫一句老公,叫一句。」

    何娣一錘他的後背:「太麻了,不叫。」

    「我都叫了。」

    何娣摸著他的頭髮,彆扭地嘗試著斷續說:「…老…公…」

    他笑出來,熱熱的呼吸打在她的脖子肉上,快癢死,撓也撓不了,他笑也笑不停,又把她連著被子一起摟得更緊,她快要窒息。

    「叫了就不許反悔。」

    何娣看著頭頂的水晶吊燈,它沒開,沒有光,卻在窗外滲入的銀白月色下折射出了迷幻的微光,水晶墜子搖搖晃晃,宛如一個銀亮色的夢般飄忽迷離。

    她安靜了良久。在短暫不過一兩分鐘內想了許許多多。

    家庭不幸的人是有應激反應的,但一樣會為自己喜歡的人瘋狂心動。

    算了,去她媽的吧。

    老陳想要的東西,她想要的東西,一定和他們的不是一種東西。

    即使它們都叫一個名字。

    家庭,愛情。

    何娣合上雙眼,熬夜看直播的疲倦漫過神經,她虛聲開口說:「你剛剛也叫了我老婆。」

    唇上落下一吻。

    「老婆。」

    何娣又笑,偏過臉:「怎麼辦,我可不想當婦女,但是又挺喜歡你這麼喊我。」

    「你喜歡,我可以一直喊。做為交換,你喊我老公。」

    提議不錯,何娣嗯了一聲,又硬著頭皮,手指蜷縮再試著叫了一次:「老公。」

    「嗯。」

    「老公。」

    「嗯。」

    「獎牌喜不喜歡?」

    「喜歡。」

    「喜歡獎牌多一點,還是喜歡我多一點?」

    「你。」

    「它是木頭的,如果換成金的呢?喜歡誰多一點?」

    「你。」

    「鑽石的。」

    「你。」

    「換成真的獎牌呢?方程式比賽金獎,或者世界賽車比賽金獎?」

    何娣問完就有點後悔,這種假設沒有一點必要。

    他已經不可能做為賽車手去參加各種比賽了,她還問這種,獎牌與她,事業與愛情的幼稚問題去戳他的心。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