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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1:34:50 作者: 提酒覓
她說自己的婚禮定在了下個月,問陳青要不要來。
陳青的臉上出現了意外的神色,過了一會兒才恢復平常,她打量了姜萊一下,眼角難得帶了些淺淡的笑意。
就在姜萊以為她要答應的時候,對面的女人點了點頭,給了個看似模稜兩可但等同於拒絕的話。
她說:「不忙的話,我會去的。」
她清楚世界上的所有人、所有事都逃不開斯托克代爾悖論,期待越大失望越大,所以她來的時候也沒抱著陳青會答應的想法,得到了這個回復後也並沒有什麼落差感。
應該是有些傷心的,只是很淡,像是老照片上的灰塵,吹一下就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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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萊胡鬧在前,又聽了靳言竹的千叮嚀萬囑咐,乖乖地把降落時間告訴了他。
到達機場的時候是下午五點多,寧城突然的降雨讓姜萊有些猝不及防。這座城市一直都比較乾旱,夏天也不會出現南方的那種梅雨季,時令還沒入冬就會開始下雪。
這個時候的雨顯然讓人意外。
她慢慢地走著,穿了一身淺咖色的羊羔絨外套,機場裡人潮擁擠,來來往往的人聲卻仿佛經過了降噪。
姜萊心不在焉地把一切都屏蔽在外,在等行李的時候忽然想起了自己十幾歲再次回到寧城的那一年。
她媽媽把她送回姜家,姥姥也從另一個城市裡溫馨的房子搬進了寧城那棟空蕩蕩的別墅,還特意選了個距離寧大不遠的地方。讀大學時姜萊住在學校,周末的時候會頻繁地跑去那邊。
姥姥的身體一直很好,卻也沒辦法抵抗年歲越來越大帶來的病症。
她二十三歲時在醫院裡度過了那個意味著迎來送往的新年。
那個時候的寧城還沒有燃放煙花爆竹的禁令,絢麗奪目的煙火從不遠處的廣場升起,又在半空中盛放。絢爛迷人眼的景象過去後,她收回了眸光,投向了躺在病床上的姥姥。
姥姥雖已到了古稀之年,醒著的時候卻精神矍鑠,絲毫看不出一點生了病的樣子。
她很少說那些會讓姜萊難過的話,但人一到了這種象徵著團聚的節日,卻沒有闔家歡樂的處境,免不了會有些落寞。
姥姥握著她的手,兩個人聊了些很久之前的趣事,她誇讚了姜萊的冷茶發色,說她越長越漂亮了,和她年輕的時候有些像。
姜萊有點想哭,她說等到姥姥好些了兩個人就可以去旅行了,可以一起做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她說巴黎有一家很出名的粵菜館,那裡的菜吃起來非常不錯,她和裴知諾是那兒的常客。可直到後來聊天的時候,她才知道老闆竟然和她們一樣,是個北方人。
姜萊哭笑不得地和姥姥說:「這不是騙人嗎?」
姥姥和她一起笑著,最後才摸了摸她的頭髮,說自己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
那天兩人說過的所有話姜萊都記得很清楚,那個新年也仿佛就在昨天,甚至連監護儀報警的聲音也開始在她腦中尖銳迴蕩。
姜萊記得自己曾經問過姥姥「為什麼對她這麼好呢」,可惜到最後也沒有得到那個答案。
為什麼呢?
她慢慢才知道,最深的愛竟然是免費的。
不知不覺地走出了很長一段路,有人叫了聲她的名字,把她喚回現實里。
她抬眼望去,靳言竹站在出站口處,溫柔的眼神和她的目光相觸。
他還是那個懶倦的樣子,穿了件黑色毛呢大衣,黑色靴子,懷裡卻抱了一束粉紅玫瑰。
明明是冷淡的打扮,卻莫名地讓姜萊體會到了一種歸屬感。
她回家了。
明明只有三十多個小時沒見,卻總覺得已經過了很久。
她經歷了一些早就預料到的情緒起伏,想到了過往的很多事情,最後在飛機上輾轉難眠。連著wifi划過了好幾個電影的開頭,最後還是認命地給靳言竹發了消息,說自己討厭機餐,想吃生煎了。
靳言竹和她的視線相交,他勾了勾唇,說話的語氣也帶了些逗弄的玩笑意味:
「不想我麼?怎麼走得這麼慢,花都要蔫了。」
機場裡亮如白晝,外面的秋雨落地無聲,他的聲音帶著笑意,落在她心裡。
她不顧形象地跑了過去,卻沒接那束花,直直地撲到靳言竹懷中。
男人的右手輕撫著她的後背,又用下顎蹭了蹭她的發,舉手投足之間都是自然而然的愛意和親昵。
她閉上眼,聞到了近在眼前的荔枝玫瑰的香味,鼻子倏地一酸,很想落淚。
靳言竹察覺到了她的情緒,準備低頭看看她的狀況。
姜萊抗拒地把臉埋回他的頸窩。
他不再堅持,只是溫柔地問:「不是說餓了,還說想吃生煎?這會兒倒是不著急了。」
姜萊很久沒回話,靳言竹也不催促。再開口的時候,她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靳言竹「嗯」了聲。
與此同時,他聽到的自己心臟震顫的聲音,聽到了姜萊說的話。
她說:「謝謝你愛我。」
第29章 生病 「你發燒了,自己沒有感覺麼?」……
姜萊的行李只有一個小箱子, 裝的都是些要換的衣服和護膚用品,飛行時間太長了,不然的話這些也大可以省去。
靳言竹幫她拉著行李箱, 左手牽著她, 詢問要不要買一把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