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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1:34:50 作者: 提酒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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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萊把他帶到二樓的一間客臥,離主臥距離不近。她看著靳言竹把袋子放下,又環顧了一下房間。
「怎麼樣,你覺得可以嗎?」
看到靳言竹點了頭,姜萊也覺得很滿意。
「哦對了,」在出門前,她轉身,本著盡地主之誼的理念道:「樓下冰箱裡有酒和水果什麼的,你想吃自己去拿,沒上鎖的房間你都可以隨便逛,浴室在那邊。」
他站在飄窗邊收拾著,應了一句後,又似笑非笑地問:「你真把我當客人了?」
「?」
姜萊離開的腳步一滯。
「我是說,謝謝。」
姜萊莫名覺得這人臉上的笑有些欠打。
她沒回話,轉頭迅速關了門,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姜萊出門之後,靳言竹也晃出了房間,得到了主人的允許,他不急著洗澡,索性四處逛了逛。
他開了燈,整個三樓在一瞬間亮起。
這兒的裝修設計都和樓下不同,一上來就是一排花擺在那邊,順著走過去就是一個面積很大的房間。
門是玻璃的,從外面看是一個畫室。
很整潔,或者說過分的整潔了。畫架都被蓋得嚴嚴實實,只有四周掛滿了各種畫框,桌上還擺了雕塑。
門口那麼多花,裡邊卻沒有植物。
大概是很久都沒人進去過了,有了植物也沒人打理,這樣才能避免枯死。
他知道姜萊的一些事情。
她二十四歲從世界頂級美術學院畢業,在很早的時候就在畫畫上展露了驚人天賦,她的一副名為「竹」的畫拍到了幾百萬歐。
歐洲藝術圈都曾知道她的名字。
他知道她家庭的大多數事情,準確來說,這圈子就這麼些事,大家都知道。
總是抱著些尊重的心思,不該查的他也沒有去查,所以一時間很驚訝。
有過那種經歷的人,現在的畫室為什麼會是這樣?
過去那些縹緲遙遠的記憶層層疊疊,他沒參與過那些,在他的記憶里只會褪色得更加快,而眼前的玻璃門卻喚起了這些,並且告訴他,鎖著的門裡就是姜萊的某段過去。
這道鎖仿若代表著某種預示——
他沒辦法,至少是現在,還沒辦法觸碰到那些。
關了燈,靳言竹從樓梯上下來,直接去了一樓找水果。
打開冰箱門後,他忽然發現姜萊喜歡甜食這習慣竟然完全沒有隨年齡的增長而消失。冰箱的布置宛如一個精緻女孩的標配,裡面擺了整整一排冰淇淋,還有水果、梅子酒、花膠、燕窩,再下邊那排……
哦,是面膜。
這個冰箱和他家裡的冰箱很不一樣,五彩繽紛的冰淇淋盒子,一看就是一邊養生又一邊嘴饞,還有那一層鋪滿了的面膜。
真的很有意思。
他站在那笑了一下,挑了盒白色包裝的冰淇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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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萊下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這少爺手裡拿著她的冰淇淋靠著冰箱門,剛撕開勺子的包裝。
「擋著門幹嘛,你讓一讓。」
靳言竹舀了一勺送進嘴裡,微微側開了身子。
在姜萊把冰箱門打開了一個縫時,他忽然想到了什麼,伸手擋了一下。
她睜大眼睛:「你做什麼?」
「我做什麼,我還想問你呢,你要做什麼啊?」
姜萊的眼神里寫滿了「這是我家你管我幹什麼怎麼吃著我的冰淇淋都堵不上你的嘴」的疑惑,她答:「吃冰淇淋。」
靳言竹的手抵在那沒動。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不是說自己生理期麼,生理期吃涼的不好吧,大晚上的還是算了。」
「?」
姜萊此時再一次後悔自己剛才的心軟行為。
怎麼連吃個冰淇淋都要被人管。
「你這人怎麼聽話聽一半啊,」她開始抱怨了,聲音一如以往,帶著點撒嬌的感覺,「我不是說了我生理期根本不痛,吃個冰淇淋完全沒……」
她話還沒說完,靳言竹把她的手抽走,關上門重新倚了回去。
「……問題。」
「別費電。」
靳言竹眼尾一挑,沒有退讓的意思。
眼看說不通了,姜萊換了個條件:「行,不吃就不吃。那你明早起來給我買早餐,豆漿油條。」
「這個可以,」靳言竹答應得很痛快,他又問:「明早具體是什麼時間?按照上次來說的話,你所謂的早難道是十點鐘?」
上次。
又是上次。
姜萊平時的作息理論上講其實很好,她上床很早,為了自己的皮膚努力早睡,只是睡眠質量差,經常失眠,第二天沒什麼事都起不來。
今天這個點了還沒入睡,一定會起得更晚。
想到這,她借著燈光仔細地看了看靳言竹的臉。他們的距離很近,近到她能看清他臉上細小的絨毛。
她總覺得這人很缺覺似的,皮膚怎麼好得這麼離譜。
靳言竹打了個響指幽幽問道:「怎麼不答話,盯著我看什麼,覺得我好看啊?」
姜萊倏地回神,她退後一步,瞪了他一眼,轉身拿過水壺倒了一杯溫水。
玻璃杯底部接觸流理台台面,發出清脆聲響。她回了句「就十點鐘了」,轉身就走。
靳言竹把吃完的冰淇淋盒子扔進垃圾桶,他回憶了一下,總覺得姜萊比前一陣更容易炸毛了。